周野有些霸道的喊了一声：“不行，我就要现在问！”
周野虽然是个不服管教的小孩，但也不会无理取闹。
周敛深闻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稍稍直起了身子，舒菀还抱着他，一双眼睛充满了茫然，是对他突然停下来的错愕。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忍不住轻抚着她散落的长发，耐着性子回应了那头：“好，你问。”
“你再婚以后，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周野开门见山，他这个年龄，大概还没有学会迂回。
周敛深稳着气息，回他：“不是。”
周野又问：“那你是不是，会跟你的新老婆再生个孩子？”
说到这里，周敛深方才的那些旖旎心思，才算是褪了个干干净净。
他也没有放开舒菀，更没有刻意的避开她讲这个电话。
他们之间的阻碍很多，周野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他最难权衡的那一个。
“小野，你是我的儿子，这一点不会有任何改变。我养了你十三年，你也叫了我无数次的‘爸爸’，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抛弃你。”周敛深回他的时候，目光是注视着舒菀的。
他顿了一下，语气非常郑重：“我再婚和我是否会抛弃你，这是毫无关联的两件事，也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周野那边沉默了半晌，只有他的呼吸声，显得比较清楚。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开了口：“老周，你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他又重复了一次，声音无比清晰：“我问的是，你再婚以后，会不会再生个儿子？”
这样的问题，周野不是第一次问他。
以前他没有过再婚的念头，可以很确定的回答周野：他不会生小孩。
但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不如以往那样坚定。
周敛深沉默了很久，轻抚着舒菀长发的动作也停下来。
舒菀当然也听到周野的问题了，她也在等这个答案。
她看着周敛深，澄澈的眼睛里倒映出他的影子。
他终于给出回应的时候，已经是几分钟后了。
他说：“会。”
“为什么？”这显然不是周野想听到的答案，他的情绪非常激动，借由手机清晰的传递给周敛深：“你有我一个儿子还不够，为什么还要再生一个！？”
周敛深知道，周野比同龄的小孩更早熟一些，他身为父亲，也没办法在这件事上欺骗孩子，他很诚实，也很残忍。
周敛深说：“我希望对我所爱的女人负责。如果要求她为了我，永远都不能做一个母亲，这对她来说是不公平的。”
这也许是舒菀期望听到的回答，但不是周野所期望的。
13岁的少年，在歇斯底里：“那你就不需要对我负责吗！难道这对我就公平？”
而周敛深，似乎过于冷静：“即使我有了另一个小孩，我对你的感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和偏私，小野……”
“鬼才相信你的话！”周野打断了他的声音，咬着牙，为他的母亲愤愤不平：“你说要对自己爱的女人负责，那你为什么不对我妈负责？”
少年的咆哮，是带着愤怒的。
周敛深放下了抱着舒菀的手。
他的上一段婚姻，几乎耗掉了他半个人生的精力，不仅仅是情感方面的。
二十出头的时候，他从未想过，会拥有那样一段婚姻。
对于他的前妻，他是喜欢过的，尽管那种喜欢很复杂，可婚后他也在努力做着相伴一生的准备和规划。分道扬镳的那一刻，使他多年构想全盘打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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