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嗓音沉了沉,透着认真:“你该担心的不是他打我,而是我有没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先打他两拳。”
舒菀偏过头看了他一眼,语调温软的说:“江云舟上大学的时候,进过散打社的。”
听见这话,周敛深就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刻意拖长的语调,带着些阴阳怪气似的。
他道:“他的事,记的这么清楚。”
舒菀知道他误会了,立刻解释:“不是呀,打架这种事,本来就要量力而行。他学过散打,又比你年轻,你还那样说他,人在愤怒的时候,会激发出比平时更凶狠的斗志。我怕你受伤。”
舒菀这番话,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中间有过停顿,可能想起什么就直接说了。
她大概很难一心二用,认真开车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就显得有些不过脑子。
周敛深从她这番话里,提炼出了他较为关注的重点——‘又比你年轻’。
这几个字,像一根刺,哽在他的喉咙里,越想越觉得不太舒服。
人往往会在本能和下意识之间,说出心里隐藏的东西。
他觉得,舒菀应该很在意他们之间的年龄差。
有些时候,她之所以犹豫不决,预备着退缩,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就这件事,周敛深认为,有必要跟她好好谈谈。
他开了口:“把车停一下。”
平静的语气带着几分命令的意味。
舒菀愣了愣:“嗯?怎么了?”
虽然有些困惑,可她还是在前面方便的地方停了车。
周敛深随即解开了安全带,狭小的车厢内,他一靠过来,空气似乎就稀薄了几分。
她的呼吸之间,只有他身上凛冽而孤高的雪松味了。
像是焚烧后翻飞的灰屑,那种独特的味道,让人难忘,又有几分沉醉。
“这是第二次了,舒菀。”
他沉敛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时,舒菀才渐渐的回过神。
她怔了一下:“……什么第二次?”
周敛深看她的眼神有些沉,神情也格外严肃,压着嗓音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三十四岁,再过两年就应该像公园里那些老年人,让人推着轮椅才能出来遛弯了?”
舒菀眨了眨眼睛,心中当即慌了一下,结结巴巴的回:“……没,没有呀。”
周敛深三十四岁,舒菀二十七岁。
在遇见她之前,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是排除出他再婚对象之外的。
许是见过的人太多,他更希望另一半的性格能稳定些。
二十七岁这个年纪,对于他来说,还是十分年轻的。许多人都是研究生刚毕业不久,社会上打磨了那么一二年,可行为举止之间,依然是校园里带出的青涩。
他对这种类型的女生没有兴趣,他觉得和这样的人谈恋爱,就像在带孩子。一个周野已经让他头疼不已,再来一个,他的生活可能会鸡飞狗跳。
想一想就让人头疼。
可舒菀的出现,偏偏打破了他心中所有既定的原则。
她年轻,社会上打磨了不止一二年,可不知道为什么,仍然青涩单纯的像个孩子,性格也算不上稳定,有的时候,说她喜怒无常也不为过。
可恰好又是这种说不出的纯真,拨动了他那颗尘封多年的心。
周敛深原本以为,再也不会遇见这样一个人,再也不会有携手相伴的欲望。
可有些东西,冲到面前的时候,他再怎么理智阻拦,都挡不住它的来势汹汹。
年龄差是他们之间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因为当他五十岁的时候,舒菀不过四十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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