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还是送一送吧，就当是……替孩子送的。”
一听孩子两个字，鸳鸯似乎被触动，低下头去都不敢再望向唐文周那边。她不是心疼唐文周，而是心疼唐文周和她家小姐的这段关系，她就是觉得很可惜。
山路不太平坦，马车偶尔会颠簸。
唐文周被躺在两人对面，所幸座儿够宽，能容得下唐文周的身躯。可遇到较强烈的颠簸时，唐文周还是会有摔下来的风险。
所以，沈惜予起身坐到了对面去。
她托起唐文周的脑袋，让他枕在她的怀里。
鸳鸯见状，拉起帘子决定去外头和崔妈妈一起，让沈惜予和唐文周最后有一个独处的机会。
“唐文周。”
沈惜予摸着唐文周的脸，仔仔细细盯着他瞧，看着看着，莫名浮上笑意来，笑意最浓厚沉醉的时候，她低下头去贴上唐文周的唇，不轻不重落下离别吻。
“唐文周，再见。”
“不，再也不见。”
……
过了子时，马车终于到了目的地。
的确是座格外偏僻的小山村，瞧着规模大概一共也只有二十来户人家，且路程崎岖非常难寻，就算没有迷晕唐文周，他也绝对找不回回去的路。
整个村子都是黑灯瞎火的，这个时辰，人都已经睡熟了，只有村中几只小狗敏锐的发现动静而叫唤起来，却也是轻易叫不醒睡梦中的人。
崔妈妈和鸳鸯一块儿，再次合力将唐文周运下马车，将他放在村口。
沈惜予没有下车，也没撩起帘子去看。
她坐的镇定，面色瞧着比来时还要硬上几分。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
在她心里，她早已经和唐文周道过别了，来送这一程都觉得不是特别必要的，不过是念着肚子里孩子是他出了力的，因此替孩子来送个别。
不过只是把唐文周放下而已，所以鸳鸯和崔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马车驶动，不回头的往来时跑去。
“小姐，你可有感觉不舒服？”
鸳鸯担心沈惜予肚子的孩子，大夫说过，胎儿前三个月是很脆弱的，务必得小心照顾，劳累不得。
“没事。”沈惜予轻轻摇头，闭上眼睛又道：“我靠一会儿。”
瞧她脸色不是太好，鸳鸯不敢再搭话。
回到竹屋时，果然天都快亮了。
马车在篱笆门外停下，崔妈妈同鸳鸯一块儿搀着沈惜予下来。
进门时，沈惜予突然回头对崔妈妈道：“崔妈妈，还得辛苦你回城一趟叫人来把这竹屋给推了，这里不能再留。”
崔妈妈欲言又止，这个地方原本是沈惜予心情不好怀念她亡母时会来小住散心的地方，如今说推掉就推掉，一下子什么也没有了，她担心沈惜予会受不了。虽然沈惜予什么也没说，但她和鸳鸯都是在沈惜予身边多年的人，她们看得出来沈惜予状态不对，只不过一直绷着而已。
可对上沈惜予决绝的眼神，她又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诶，我知道了。鸳鸯，你小心照看着小姐。”
“崔妈妈放心，我会的。”
崔妈妈驾着车走了许久后，沈惜予都一直在门口站着。
起初，鸳鸯不敢出声只静静陪她站着。
到后面，鸳鸯脚都站酸了这才忍不住提醒沈惜予要小心身体。
“小姐，你快进去歇会儿吧，再怎么也得顾念着肚子里的孩子呀，这是小姐你好不容易盼来的。”
沈惜予却摇头，甚至朝着竹屋的反方向走去。
找了一块坐石后，小心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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