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是昨晚要她回答的那个问题。
说起这个，沈惜予也不由得回想起晨间祈愿来找她并带给她的那个消息。
若非因为那个消息，她此刻应该会更加坚定一些。
宋廷周进门来，穿过两侧的铃兰花靠近她，又问了一遍，“考虑的如何？”
她转过身，直面看着宋廷周回答说：“好。”
许是没有犹豫答应的太痛快，宋廷周有些不适应，又问：“好，是什么意思？”
“好，就是我答应你了。”
她答应了，可宋廷周却好像并不高兴。
“怎么了，这不是你想要的答案吗？”她问。
宋廷周拧了眉，神色也是凝重，“我要的，不是你给我一个我想要的答案，我要的是你真的愿意。沈惜予，你可是真的愿意？”
“我愿意的呀。”
沈惜予冲他笑，可宋廷周看她的眼神却变得越发凌厉。
“你说谎。”宋廷周似早已认定。
沈惜予还是硬着头皮笑，很是镇定的样子，“我没有说……”
“那你可敢拿你的女儿起誓？”
宋廷周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一下击散了沈惜予面上的笑，瞧她这个神情，宋廷周倒是同她反着发了声笑，笑她果然又再骗他。
“宋廷周，你……”
“你可以拒绝的。”宋廷周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泛冷，“我不是一定要你答应我，你可以拒绝我，只要你说的是真话，我都可以接受，但唯独你不能再骗我。”
“其实……”宋廷周忽的顿住，已有哽咽之意。
“其实我早就有预感，你若是能够那么轻易就答应我的话，当初就不会那么绝情离开我。所以我想，你应该是还没有完全看到我的诚意，于是我就打算带你来这里，这些……这满屋的铃兰花不是一日之功，我是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养的，我想你看到后就能明白我的心意。”
他说着，又再往后退了两步。
侧着身，挥手指了一圈然后忽的抬高了些音量，“我把我的心都掏出来给你看了，你为什么还是连一句实话都不肯告诉我？！”
沈惜予绷着劲，眼中也已然有了湿意。
“来的路上我就在想，你即便不答应我也总该能有几分触动吧，起码你不会再说谎骗我，可为什么，为什么我这般诚意还是换不来一句实话，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一点都无所谓的要将我的真心扔在地上随便践踏吗？”
“唐文周……”
“别叫我唐文周，沈惜予，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什么骗人的话可以这么狠心的脱口而出，甚至连一点犹豫也没有？我就想要你一句实话，为什么能这么的难？”
宋廷周满眼通红，满身都写着隐忍两个字。
他站在白铃兰花前，铃兰花的颜色与他身上衣服的颜色相辉映，可那份纯白的美好却随着他眼里的暗淡的光一点一点的消散下去。
沈惜予低下头，比他先掉了泪。
“如果你只是唐文周，我一定答应你。”
其实，原本昨夜她就已经想好了的。
“我是唐文周或是宋廷周，哪里有区别？”
“当然有区别。”
“那区别在哪里？”
“你会为了我背叛你的信仰，背叛你效忠的君主吗？”沈惜予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看他，“宋廷周，你是忠臣良将，叛反之事你会做吗？”
宋廷周反应了一会，听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在说什么？”
沈惜予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重重道：“我说，我和你注定要背道而驰没有结果。”
她盯着宋廷周，提起的气久久缓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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