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哀痛太过,谢槐生抑制不住的在颤栗。
但很快,他就又收拾好了情绪。
既然到了这里,他一定也是想过最坏的打算,他的子女妻子都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他捏紧了手中铁丝,闭上眼的时候落下两颗好大的泪珠。
“父亲,儿子今日弑父之举并不是为了什么家国大义,更多是为了替母报仇。当年,母亲发现您设计太后祸乱朝纲的事,她本就因为谢家这要命的遗传病而积郁颇深,一下子便受不了刺激以至于言行都变得有些痴癫,父亲您怕她胡言乱语索性便杀了她,却谎称她是被沈南秋给气死的。”
沈南秋。
听他提到母亲,原本只想看戏的沈惜予骤然把心给悬了起来。
“父亲,你杀了母亲害死了族中那么多子孙,父亲不埋怨,你死的不冤。”
谢璋忽而咳了起来,直咳出好几口血来。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指着谢槐生,嘴巴微张本该是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他已经没有机会再说话,睁着眼便咽了气。
沈惜予瞧着,并不觉得唏嘘,只觉活该。
屋中的气氛静默了良久,她不说话,谢槐生亦静静望着谢璋的尸首如同定住一般,久久都没见什么反应。
沈惜予脚都要麻了,时不时扭头看向门口处。
“你把道袍换上。”谢槐生冷不丁开口。
他转过身行动麻木的去方才被击杀倒地的道士身前蹲下,将道袍扯下来再起身去往沈惜予跟前,他垂眉看了看她并不言语,很快又绕到了她身后去,动手要拔她头上的发簪时,她还是下意识的防备躲了躲。
“别怕。”
这两个字……
沈惜予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字能从谢槐生的口中听到。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到了此刻,许多事情在她心里其实也已经非常的分明了然,只是她与谢槐生之间实在没有过多的交情或是感情,她也无法突然的就对他热切多少。
“梳个混元髻会更像道士一些,更能以假乱真,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话落,他再去动她的发簪,她不再抵抗。
“镜安小的时候,我常常给她梳头发也学会了许多发髻样式,只是她大了以后成了大姑娘与父亲总是要避嫌的,可梳发的那些手法,样式我还记得。不过今日没机会给你梳其他好看的发髻了,来日……若能活着离开,你就回雁州去,把这里的事情都忘了,把我们全都忘了,像从前一样好好的过你自己的日子去。”
“……”
沈惜予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感受着他的轻柔扯弄她头发的动作忍不住的颦眉。
“你母亲。”
听他再提到母亲,她这才又打起精神。
“你母亲是个孤儿,从南到北四处流浪,性子野却颇有些正义也很良善。我母亲一次出城踏青的时候遇到山匪,还是多亏了你娘路见不平足智多谋救了我母亲性命。你娘确实是聪明啊,不愧成为后来的南边首富。”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里仿佛还充斥对当年时光的贪恋。
“后来,我母亲为了感谢你娘将她收做义女带进府里就住在你如今住的施星院。你娘,热烈明媚仿佛是天上的骄阳,从不拘束于各种刻板的礼教规矩,与月京城中所有的闺阁女子都不同,她长得又那样好看,月京城中好些贵公子都被她所吸引,其中也包括我,还有当年的惠王。”
(https://www.biquya.cc/id179423/29279308.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