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刚上大学的时候确实很喜欢喝甜咖啡，但是后来心脏不好，就不再喝咖啡了。”
裴南禹扣在桌面的手指颤动，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有征兆了。他抖着嘴唇向柳烟程道歉。
“抱歉，我不知道。是我一直没有发觉，是我的错。程程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裴南禹眼含期待地看向柳烟程。
她好像胖了一些，脸色也要比之前健康。
柳烟程听到他的称呼没有一皱，脸上挂上疏离的笑容。
“裴先生，我以为我们已经结束了，现在的关系不应该让你这样熟络地称呼我。请你称呼我为柳女士，或者柳医生。”
“至于过去的事，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必要让你特意来德国找我一趟。”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裴南禹想要解释的话语，他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脸色难看，随即果断挂掉。
柳烟程也看到了那个名字：夏离白。
手机不停震动，裴南禹直接将手机号拉黑。
“程程”，称呼一出口，裴南禹就看见了柳烟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话在口中翻滚几次，最终裴南禹还是叫出了这个称呼。
“柳女士，关于之前夏离白的所作所为我会让她付出代价，我也会想办法补偿你。”
柳烟程喝了一口热牛奶，甜润的口感让她餍足的眯了眯眼睛。
“关于那些事，我并不想追究什么。对我而言，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我就并不想和她再产生什么纠葛，当然，也不想和你再有什么纠葛。我们之间的关系，在契约到期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那怎么行，她对你的伤害必须要让她承担责任。如果不是她......”
柳烟程接过了他的话，“如果不是她又怎么样呢？”
“是她害我烧到了手，但是让我道歉的是你。”
“是她让我奴仆一样的给她揉脚，但是默许的是你。”
“是她造谣让我没有办法在国内的医院混下去，但是说不是什么大事很好处理的也是你。”
“是她害我犯病，但是从我面前冷漠经过的也是你。”
“裴先生，我不喜欢她，甚至讨厌他。但是同样的，我现在也不喜欢你。在你摘掉我的氧气面罩的时候，在你默许她侮辱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不爱你了。”
说到这些时，柳烟程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意被埋葬在这一桩桩一件件之下。原来人在经历了生死之后是这样看待自己的，连那些鲜血淋漓的伤疤也可以微笑着揭开。
最后柳烟程笑着说：“放下吧，裴先生，我们都应该有一段新的人生。”
柳烟程的话是笑着说出来的，但在裴南禹身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割着他的血肉，凌迟着他的心。
看着柳烟程起身，裴南禹反射似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程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不要离开我。你说过一辈子不跑的。和我回国好吗？”
裴南禹颤抖着手将用那枚耳钉定制的戒指举到柳烟程的面前，原来在耳钉上的钻石被挪到了戒指上，但依旧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钻石不变，但人心易变。
在裴南禹的注视下，柳烟程抬起了手臂，却不是去拿取他手里的戒指。在他充满希望的目光中，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耳朵。
她语气平静，“不好，一点也不好。”
“裴南禹，你看，这里连伤口都已经没有了。”
在柳烟程净白如玉的耳垂上，常年带耳钉的耳洞已经完全愈合，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你就把那些海誓山盟当成是少不更事的玩乐。玩笑话而已就不要当真了。”
裴南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拼命摇着头。
但柳烟程没有理会还沉浸在巨大打击中的裴南禹，径直起身，她从口袋当中掏出几张纸币压在玻璃杯下。
“这是牛奶钱，小费刚才我已经付过了。我们两不相欠。”
柳烟程转身的时候很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裴南禹立刻反应过来，追着柳烟程的脚步出去，却被斜伸着的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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