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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夜里零点多，饿过了头，饭不想吃，我一个劲儿地想钻到被子里。
可惦记那点湿衣服，明早走时没穿的，挣着精神一件件抖开，拿衣架撑开挂到空调上。觉得还能挣扎一会儿，我把背包翻开想拾掇拾掇，里边装了半包水，里边东西湿透了！我一件件取出来，一块钱一块钱展开铺到毛巾上！
爬上我身体时，第五说怎么热烘烘像搂着一块火炭！他很不满意。整个过程我都在打喷嚏，一个又一个喷嚏搞得他十分扫兴，草草作罢，怏怏地去浴室清洗。
出来后却换了好脸，他是看到了浴室洗脸台上的钱，我在一块干毛巾上晾着淋湿了的钱，最大票面是十元，最小票面是五角，总共三十来块，是我这些天全部的积蓄。第五摇头说：唉，我是个假穷人，你是个真穷人。
似乎还说等家人放开对他的经济制裁后一定会帮我一把的，我没听清，也没精神动，晕晕乎乎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第五在唤我，他推我的脑袋，“你得洗洗啊，咳，你醒醒，不洗也得起来呀！到里屋去！快点快点！”
我沉沉地掀开眼皮，弱弱地眨了几下，挣扎起身。我还知道自己光着身子，一手捂着双rǔ，一手颤着摸睡衣。
“行了！行了！我给你穿吧！”第五不耐烦地抓起睡衣给我套。却忽然顿了一下，说：“不好！”他下意识地摸我的脑门儿。
我也知道我烧得厉害，怕四十度不止！
第五犯愁了，立刻去找衣服准备去医院，可能是发现我的衣服都湿着，又去衣柜翻他的衣服，给我套上他的大衬衣后才发现下身没衣服可穿！他终于不耐烦，丢开我不管了。
我昏得太厉害，不知道他要送我上医院，只以为他让我腾床，可身上虚软如棉，实在没劲，便就近蜷在沙发上了。
第五后来过来拍我的脸，用手翻我的眼皮，看我死没死。我缩了缩身，睡着了。
我梦见一条毛毯搭到身上来，但我还是冷，有无数虫蚁啮咬我的全身，我在梦中听到自己痛苦的呻yín，梦到豫北宽大的手摸我的额头，我立刻扑到他怀里哭，边哭边咳嗽……当我猛地被抱起来时才惊惧睁眼，这时候天已大亮，我看清抱着我的人是第五时，已经嗡咚跌进了衣柜。
是第五把我扔进来的，他压着声叫我噤口，我还在惊惧混沌中时，外面的擂门声传进来。
不必他警告，我也不敢出声了，我攥着身上的大衬衫瑟瑟向角落缩去。第五急急关好衣柜门走了。
我听到一个女孩激动质诘的声音，想是郑妮，李菲说只有郑妮敢这样冒犯他。是第五亲口说的：郑妮是唯一不与他论钱的女孩，却是唯一与他计较感情的女孩。他层出不穷的花事众所周知，做一个真爱他的人难免心酸，可郑妮就是放不下，她的甘于委屈让他心软，也是因为她是真心，他一直对她保留着一点小小的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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