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辰把捏在手里的棋子放下，缓缓起身，朝林苡诺走过来。
“如果你不想第一天上班就被解雇的话，现在就给我出去！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的话听上去风轻云淡，可是只有林苡诺可以看到他眼里的嫌恶。
还以为让她进夜氏，说明他的态度在转变了，没想到，一点儿都没有。
当着何希宜的面，他竟让她如此难堪。
面对夜景辰冷戾的气势，林苡诺连冷哼一声都不敢，转过头，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办公室。
走得太急了，鞋根又太高，她一不小心就崴了脚。
钻心的疼痛传来，她闭了闭眼，目光飘向丁晟，他却假装没看到，继续埋头工作。
再去看秘书团的那些同事，她们刚才还在往这边看，此时却都装着忙碌，没有一个人愿意扶她一把，好像还有人捂着嘴巴，像是在偷笑。
她强忍着，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打电话给附近的药店，让人送了正红花油过来。
大厅虽然开阔，可正红花油的气味实在刺鼻，秘书们敢怒不敢言，找各种借口离开工位，连丁晟都不得已戴上了口罩。
林苡诺桌上的座机响了，她接起来，是夜景辰打的电话。
“订一家餐厅，我请何总吃午饭！”
“好的！”
谁都听得出来，林苡诺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几乎把牙齿都咬碎了。
她往椅背上一靠，又把这件事扔给了张雪。
要知道上一任首席还在的时候，秘书团可是夜氏出了名的闺密团，张雪年龄最小，自然就是团宠一般的存在。平时大家对她特别照顾，能不让她干的都不让她干，可是林苡诺一来，一切都变了。
张雪委屈巴巴地答应了一声，正要打电话订餐，她们几个秘书刚刚建立的微信群便传来一条消息。
有人说：“雪儿，整她！我告诉你，你就这么做……”
其他人立刻随声附和。
表面上大家都在认真工作，微信群里却热闹得快要顶天了。
夜景辰和何希宜去了附近新开的一家韩国料理，两人边聊边等着上菜。
不知道为什么，隔着玻璃门，外面的服务生来来回回无数趟，连卡座上的顾客都已经开始吃了，他们这里却连一道菜都没有上。
夜景辰喊了服务生进来，服务生的解释是，打电话预订的人说客人来了以后，至少一个小时以后再准备上菜。
一个小时以后？
夜景辰的脸色微微发沉，交待服务员马上上菜。
菜倒是一次性上齐了，可是没有一道是夜景辰喜欢吃的，让他根本无法下筷。
何希宜观察着夜景辰微妙的眼神变化，柔声说：“要不要换一家？”
“不用了，中午休息时间本来就很短，来不及！”
“我倒是不挑，这些菜，看着都不错！”
何希宜早上出门太匆忙，没顾上吃早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拿起筷子就开始埋头吃起来，夜景辰就那么怔怔地看着，莫名觉得她的吃相有几分眼熟。
久远的记忆扑面而来，他只觉得鼻子里一阵阵酸涩，连带着喉管都像是被堵上了棉花，窒闷难当。
“你呀，完全可以去做吃播了！”
不由自主的一句话，像是给时间按了暂停键，何希宜咀嚼的动作几乎立刻停了下来。
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正好挡住了她的眼睛。
很久很久以前，类似的场所，他也用类似的口气说过同样的话。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何希宜淡淡问了一句：“这句话，不是你第一次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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