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希宜抬出去的脚，又硬生生收了回来。
她缓缓回过头看向林苡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
怎么可能？
她明明查过当年医院产科的档案，还特意找到当年的一个助产士……
“你说什么？”
何希宜只觉得一颗心脏剧烈撞击着胸腔，好像随时会撞得粉碎。
她一把揪住林苡诺的衣领，几乎是把她整个人从电梯里直接拖了出来。
这时大厅里没有什么人，几个前台接待正埋头在电脑屏幕上忙碌着整理资料。何希宜干脆把她拖进了旁边的楼梯间，咬着牙，用力甩到墙壁上。
后背撞得生疼，林苡诺却一声没敢吭，何希宜好像会功夫，自己哪里打得过？
真是作死，刚才非要跟进电梯，结果自取其辱。
“说吧！”
何希宜沉幽的双眸锁定林苡诺的眼睛，观察着她神色细微变化。
“当年，我悄悄抱走孩子，我怕夜家的人去查，买通了当时的接生医生和助产士。我威胁过她们，不许她们透露出半个字。”
原来如此，何希宜的眼睛亮了亮：“那孩子呢？”
她见过夜景辰的车上有一个孩子，距离远，看不清脸，难道……
“我当时想把孩子抱到夜家，可是半路上，孩子突然小脸发紫，不停抽搐。我吓坏了，赶紧抱去附近的医院，医生说他可能有先天性的癫痫，还检查出心脏病什么的，总之有一堆别的病……”
“然后呢？”
何希宜只觉得心痛，连呼吸都越来越困难，她的孩子那时候还那么小，居然要遭受那样的病痛折磨！
“我把孩子放在了孤儿院门口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然后，我又想办法从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大学生那里买了一个孩子，抱到了夜家！可能是先入为主吧，夜夫人一直觉得孩子长得像极了夜景辰……”
孩子还活着，只是先天不足，还被林苡诺抛弃了……
“哪家孤儿院？说！”
何希宜只觉得心在滴血，疼得五脏六腑都缩在了一起。
“阳光孤儿院！”
这家孤儿院名号很响，规模在海城首屈一指，只是去年不知怎么突遭大火，死了好几个孩子。
好不容易看到点儿希望，紧接着，又被一盆冷水浇灭。
就算孩子当年侥幸保下命来，那场大火，万一……
说不出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何希宜红着眼扣住林苡诺的脖子，死死地瞪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最好不要说谎，不然，我保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四年，仇恨早已刻进骨子里，任何语言都无法精确诠释出来。
“我不敢！”
林苡诺没想到何希宜的手劲这么大，无边的窒息感席卷而来，她憋得满脸通红，嘴唇泛白，拼命用手去抠何希宜的手指。
她的指甲像铁钳一样箍得紧紧的，甚至，直刺进皮肉之中，疼痛，丝丝入扣。
“你有什么不敢的？当年嚣张跋扈的劲头哪去了？你不是连杀人都不怕的吗？”
“希宜，我当时只是一时冲动……”
林苡诺拼命挣扎，声线慌乱嘶哑。
她瞪着何希宜，表情痛苦，好像下一刻就会因为缺氧闭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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