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公子，香囊还没给钱呢。”
香囊摊贩跟前买香囊的人很多，摊贩的主人格外的机警。
见慕容卿手上高举着香囊，他立马便开口，笑盈盈的提醒着。
慕容卿对着身后的落林摆摆手，一手捏着香囊，一手去拉明棠的胳膊。
“你的香囊我们公子全都包了，今日所有买香囊的人，随便挑。”
落林丢出了一锭银子扔给摊贩主。
摊贩主看见这么一大锭银子，眼神一亮，又拿出了许多花样好看的香囊来。
人来人往的百姓多，一听香囊免费，立马将摊贩给包围了。
“哎？棠棠？你放开棠棠。”
卫安娴抬起头，人太多了，她又在最前面，想出去都困难。
“我没事，我一会就回来。”
明棠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卫安娴挤了半天都没挤出去，又听见明棠的声音，干脆低下头，继续选购香囊了。
临近三国朝会，汴京城内有许多巡逻的侍卫，尤其是白日，不会有什么歹人行凶的。
卫安娴挑香囊挑的眼睛都花了，脸上的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不远处的一个面摊上，明棠被慕容卿拉着坐了下来。
看着卫安娴那忙活的模样，明棠抿唇，扭头，对上了慕容卿眼中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情愫。
“你要走了么。”
明棠笑了笑，慕容卿身子一顿，大大咧咧的对着身后忙活的面摊的主人吆喝着：
“大伯，来一碗笋泼肉面，再来一碗鸡丝面。”
慕容卿自来熟的拿了两幅碗筷放在桌子上，还拿了酱油跟醋。
“好嘞公子，面立马就来，您等等。”
面摊的大伯年岁约莫五十左右，行动缓慢，走起路来的时候腿有些坡，可却并不影响面摊的生意。
面摊不大，可来吃面的人却很多。
面的香味混合着葱屑味，虽然没有大鱼大肉的香味，却有另一番滋味。
“你经常来这里么？”
看慕容卿熟的跟在自己家中一样，明棠伸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碗筷。
“是啊，经常来这里，不过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来面摊吃面了，棠棠，我要离开汴京城了。”
慕容卿笑着摆好碗筷，老伯年纪大了，可动作实在是麻利，别看面摊只有他一个人，但速度却是不慢。
很快便将笋泼肉面做好端了过来。
“公子，今日您终于不是一个人来了，今天的面钱就收一份，我也实在是替公子开心。”
老伯脸上带着淳朴的笑容，明棠反应迟钝，但慕容卿却是听出来了。
他盯着明棠，脸上的笑容开始扩大，随后，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递给老伯。
老伯连连推辞：“使不得使不得。”
他的面摊就是小本买卖，别说金子了，就是大一点的银子都没见过。
“老伯，日后这位姑娘来面摊吃饭的钱都从这里面出，记住，多加醋。”
慕容卿笑着，老伯见推辞不了，收下了，看着明棠，道：“这位姑娘好福气啊，公子对您真好。”
面摊人多，其他的人还等着吃面，老伯收下金子后，又去忙活了。
“喂，你怎么就笃定我日后一定会来吃面。”
明棠看着那一锭金子，觉得牙都酸了。
那么多钱，她就是日日都来吃面，也得吃个一年半载的吧，这得吃多久啊。
“我还不是怕你在战王府吃不上饭么，喏，不用感谢我，吃不上饭就来吃面好了。”
慕容卿往笋泼肉面里面加了一点醋。
面本来就香，加了点醋，更香了，别说，明棠还真有点饿了，毕竟长鱼宴上她也没吃多少东西。
“唔，好吃。”
明棠也不矫情，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着面。
面很劲道，也很香，明棠眼神一亮，忽然觉得日后每日都来吃面也不是不行，就是这醋放的有些多了，酸牙。
“好吃么，好吃就多吃点。”
鸡丝面很快也好了，面热腾腾的，热气飘散，氤氲了慕容卿的眉眼，让他的眼睛忽然带上了水汽，看起来雾蒙蒙的。
他低低的笑着，周围人来人往，他却维持着一个动作，以面为遮掩，眼睛温柔的看着明棠。
“好吃，味道真是不错。”
明棠点点头，又喝了一口面汤，咂咂嘴，小脸都被熏红了。
“哎？你怎么不吃啊，对了，你刚才说你要走了，要回慕容家了么，恭喜你啊，要回去继承家业了。”
明棠吸溜着面，含糊不清的说着，慕容卿动作一顿，眼底带着失望。
但一想到明棠这性子，他又觉得没什么。
若明棠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明棠就不是明棠了。
“棠棠，你看过江南的落日么，看过羊肠古道么，看过黄昏的烟霞么，若是你想看，我是说，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愿意亲眼去看一看么？”
明棠的眼睛很好看，标准的狐狸眼，眯起来的时候像是一个慵懒的小狐狸，里面带着点点精光。
看着明棠的眼睛，慕容卿忽然觉得有些不受控制，话也就那么说出了口。
明棠拿着筷子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的抬起头，盯着慕容卿。
耳边，是众生的声音，眼前，是众生百态。
她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个，但却身不由己。
“慕容卿，这不是我想去就能去的，有时候我很羡慕你，应该说我羡慕天底下想去什么地方就能去什么地方的人。”
明棠自嘲一笑，她眼底的渴望是那么明显，她脸上的无奈是那么的刺眼。
慕容卿居然觉得心一痛，一股涩涩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却又因为发现了明棠想离开的想法后而窃喜。
他状似不在意的询问：“若是有机会，你会愿意离开汴京城么，去看古道，去见江湖？”
“愿意。”
慕容卿的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他以为明棠要思考一下的，可明棠却连犹豫都没犹豫。
“慕容卿，努力活着，若是可以的话，替我去看我不能亲眼去看的风景，去看我想看的人生。”
明棠笑了笑，她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伤感，伸出手，拍了拍慕容卿的肩膀。
慕容卿看着这样的明棠，手忽然伸出，抓住了明棠还没收回去的手，认真，在他眼底蔓延：
“明棠，你愿意跟我走么。”
如果明棠愿意的话，他可以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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