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往自己身上倒的明棠,帝祀身子僵硬,伸出手,下意识的便将明棠搂进了自己怀中。
他低头,看着明棠满脸苍白,薄唇抿的紧紧的。
因为唇瓣上带着明棠的血,让帝祀看起来唇瓣殷红,一张脸像是妖一样。
他浑身僵硬,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怀中明棠的小脸。
良久,他缓缓的伸出手,一双眼睛沉的若海水般,似乎想去碰碰明棠的脸。
手伸在半空,他整个人如遭雷劈一样猛的清醒过来,将明棠推在了床榻上。
殿外,郑和不知什么时候又过来了,小声的唤了一声战王。
帝祀站起身,浑身淡漠的朝殿外而去。
殿外,郑和低着头,只听到了帝祀的声音,没听到明棠的声音,不免有些着急。
他是太上皇的心腹,太上皇想做什么,郑和没有不知道的,包括今晚帝祀会来中安宫,郑和也知道。
唯一没料到的是帝祀来中安宫会先来找明棠。
听闻明棠不得帝祀喜欢,他怕帝祀会伤害明棠。
郑和心中不安,很想往殿内看一眼,但到底是碍于帝祀还在,他没那么做。
“呵。”
帝祀走到殿门口,看着四下一个人都没有,低头,见郑和垂着头,冷笑一声,大步迈开,往太上皇的寝宫而去。
明棠真是好样的,一副药就将太上皇身边的大太监给收买了,真是厉害。
“战王殿下,太上皇只让您一个人进去,老奴就守在门口,若是殿下有需要,只管唤老奴。”
跟着帝祀来到太上皇的寝宫,郑和等在外面, 待帝祀进了太上皇的寝殿内,郑和这才赶忙让人去看明棠,待得知明棠好好的,只是睡着了,郑和这才放下心来。
膝盖上的膏药贴上去凉凉的,缓解了他胀痛的膝盖,就连往日膝盖里面似乎有虫子在蠕动的难受感也消失了。
郑和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唇抿紧,朝着殿内看了一眼。
他了解太上皇,对战王帝祀,太上皇是满意的,唯一不满意的便是战王的外祖家冯家了。
未央宫宫变,是必然要发生的,这些年,太上皇都在注意着战王的举动,每每谈及战王,太上皇脸上那自豪的神色,就让郑和心惊。
或许,太上皇看中的根本就是战王呢,只是这话,他不敢说,只能掩埋在心底。
寝宫内,烛光幽幽,只有床榻两侧放着烛灯。
殿外一片漆黑,太上皇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了,受不了明光刺眼的灯光,所以中安宫内的光亮一直不强。
“你来了。”
床榻上,太上皇手上拿着一本书,也不知他是不是在看。
他靠坐在床头,一双眼睛在看见帝祀时异常的犀利,一股股的帝王威压不断的扩散。
“见过太上皇。”
帝祀跪在床榻边,声音淡淡,:“请太上皇治罪。”
他利用明画给太上皇服用假死药,除了想要引出暗中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也想要边境的贼人印出来。
太上皇是大晋的定海神针,他出事的消息传出来,边境的歹人也定会出手,他早就安排了人手,只要那些人一动,他便将其一网打尽。
帝祀的眼底全是凌厉狠辣,虽然跪在太上皇跟前,但气势却不熟太上皇,甚至,能跟太上皇一较高低!
“你果然不愧是朕教出来的,连朕都利用。”
太上皇盯着帝祀,眼睛眯着。
“是太上皇您教导我,只要能达成目的,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利用。”
帝祀的声音不变,他抬起头,双眼注视着太上皇。
太上皇看着他,忽然有些恍惚,恍惚觉得孤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了统治森林的本事,逐渐的壮大,有朝一日,会吞噬掉老狼王,取而代之。
“不错,是朕教你的。”
太上皇眼底全是满意之色,他将书放在床榻上,帝祀从袖子中拿出一份地势图递给他。
看完地势图,太上皇忽然笑了,盯着帝祀跪的笔直的身影,眼底全是骄傲。
这便是他亲手教养出来的皇子,够狠,够冷漠,够无情,一切的一切,都符合成为帝王的标准。
可看着帝祀,太上皇莫名想起了明棠,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有些微的异样浮现,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失去了原本的轨迹。
“一切照着你的计划办,边境不稳,大晋不稳,帝祀,你做的很好。”
太上皇将地势图收起,帝祀没吭声,太上皇又道:“怎么,你有话想说?”
“还请太上皇饶了明画,她是无辜的。”
帝祀眼神淡淡,在说到明画的时候毫无波澜。
“倒是有点意思,朕到不知,你还是个情种,但你亲手将她送到了大牢,这可不是情种能做的事情,但是帝祀,明画无辜不无辜,朕知道你心中有数,你给过她机会了,是她没把握住,这才牵扯进来,朕可以放过她,但是从此以后,不要让她出现在朕跟前。”
太上皇眼底带着一抹厌恶。
明画那样的女人,他见过太多了,有野心,也有手段,但上不得台面。
帝祀什么都好,就是眼光不太好,不过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若是他没有在乎的人,自己还要不放心。
“你走吧,至于明棠……”
太上皇挥挥手,想起眀棠,忽然笑了笑:“至于明棠,便让她在朕的跟前侍奉,那丫头傻,但却很有意思。”
“太上皇您也被眀棠给骗了,她最是会装腔作势,孙儿告退。”
帝祀在说到明棠的时候,一直毫无情绪的脸上忽然浮现了嘲讽。
看见折磨嘲讽,太上皇楞了一下,盯着帝祀往外走的背影,摸着胡子,缓缓笑了。
“年轻人啊,年轻的时候看不清自己的心很正常,但就怕走错路,罢了,朕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太上皇,您老人家快些休息吧,要不然明日战王妃知道了,指不定会念叨呢。”
帝祀走后,郑和赶忙走了进来,见太上皇好好的,他又松了一口气。
“你个老货,紧张什么,他到底是朕的孙子,便是再狠,也不会对朕做什么,那丫头今晚给了你什么?”
郑和扶着太上皇躺下,太上皇的眼神在他膝盖上看了一眼,脸色淡淡。
“回太上皇,战王妃给了老奴几贴叫膏药的东西,还留了药,还给了奴才几瓶泉水,说是她师傅留下的。”
郑和小心的回话。
“哦。”
太上皇眼皮子没闭上,郑和从袖子中将眀棠给的泉水拿出来递到太上皇身边:
“回禀太上皇,这些就是战王妃给的泉水,说是让奴才泡药浴的时候放进去。”
“嗯,你那腿仔细养着,两瓶泉水够么?”
太上皇伸手,拿了三瓶泉水,将其放在床榻上,跟那个柿子放在一起。
“够了够了,多谢太上皇关心。”
郑和有些肉疼,小心的将剩下的两瓶水收了起来。
明棠一共就给了他五瓶,一会的功夫没到,他就剩两瓶了。
“你退下吧,朕要睡了。”
太上皇将郑和不舍的神色收紧眼底,闭上了眼睛。
“是。”
郑和赶忙应声,将灯吹了,退了出去,待想起帝祀,他哎呦一声,赶忙往偏殿而去。
偏殿内,帝祀没有直接走,而是拐了弯,又回了明棠这里。
看着床榻上闭着眼睛的明棠,再想起刚才太上皇提起明棠时脸上的笑意,帝祀忽的朝明棠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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