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浮浮的香味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浮生若梦内的每一层阁楼都染着不同的香料。
香料的味道清雅,像是白雾一般漂浮在半空,萦绕在过往的客人衣衫上,像是蒲公英一般,找到了归处。
第十一层阁楼上,明棠推开房门,冷眼看着不远处的帝祀。
不过是几个时辰没见,帝祀看着眼前的明棠,不仅有些恍惚,恍惚想起在偏殿时,他都对明棠做了什么。
喉结微微滚动,帝祀跟明棠遥遥相视,他的眼神也片晦涩,透着不明,而明棠的眼神,则是明晃晃的厌恶。
跟以往不同,这一次,看见明棠眼底的厌恶,帝祀并没有暴躁,就好似,就好似他恢复了跟明棠出进战王府时的模样。
甚至是看着明棠的时候,帝祀都十分冷静,冷静下,还有淡漠。
明棠微微蹙眉,看着帝祀,认真了两分,待注意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明棠的心微微一动。
看这样子,帝祀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不会有两个人格吧,就像现代的双人格一样,一个人格沉睡了,另一个人格便出来了。
而现在站在她跟前的帝祀,是那个相对正常一点点的帝祀?
“明棠,跟本王回王府。”
帝祀淡淡开口,他的身子没动,语气很淡,也很冷。
“回去?我凭什么跟你回去。”
帝祀一开口,明棠便冷笑一声。
瞧她,怎么还主动给帝祀想借口开脱了呢,他还是那个劣迹斑斑,浑身不堪的帝祀啊。
“就凭你是本王的王妃,明棠,只要你还是战王妃,便应该住在战王府,太上皇病重,你不回王府,赖在中安宫,是想谋害太上皇么。”
帝祀的眼神像是一口枯井,无波无澜,而他这句话,让身侧的夏雷跟夏风一惊,猛的看向帝祀。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了?
什么叫太上皇病重,太上皇不是被王妃医好了么。
“病重?帝祀,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明棠有些不耐烦,她没心思陪帝祀玩游戏。
“不要以为你救了外祖父,本王便会纵容你,跟本王回去。”
帝祀不为所动,明棠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救了冯老将军,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帝祀这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帝祀,你有病就去治,耍我好玩是不是,我有多恶心你,你,你难道不知道?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明棠试探的刺激帝祀,可帝祀却表现的跟之前大不相同:
“恶心?呵,本王也同样恶心你,别以为你蛊惑了太上皇,让他答应你与本王和离,本王便会放过你,在本王心中,你便是一个擅用阴谋诡计的人,不过本王如此厌恶你,也没必要非让你留在战王府,不过不是和离,而是休妻,明棠,本王还巴不得你离开战王府呢。”
帝祀冷笑一声,迈开步子,缓缓的朝着明棠走去。
他眼底,透着两分厌恶,倒是真的让明棠有些肯定自己刚才的想法。
帝祀有双人格,看样子,是那个疯批的人格沉睡了,以前那个厌恶她,巴不得她死的帝祀出来了?
这样也好,和离也好,被休也好,只要能让她离开战王府就好。
“既然如此,那便等着一个月以后了,在此期间,我不去碍你的眼,你也别来烦我,我们各不相干。”
明棠握紧拳头,看着帝祀靠近,心中恶心,但又怕自己再次激怒帝祀,让他发疯,若是刺激出了他那个人格,麻烦的还是自己。
“好,不过是本王休你。”
帝祀眯眼,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明棠,袖子中的手在握紧。
“可以。”
明棠点头,她没看帝祀,只觉得离开的可能性更大了一些,眼底浮现一抹欣喜跟浓浓的向往。
像是秋海棠向往秋天一般,似乎到了秋天,便是海棠开放的时候。
明棠,也在向往一个月后,秋日将至,她能离开。
帝祀握紧了手,身子有些绷紧,垂下眸子,将眼底那疯狂压下。
知道明棠想离开,但每次看到她表现的这么明显,看到她如此欣喜,帝祀的心就像是被刀片在一片一片的切割一般。
便是被休,也要离开战王府,便是被休,也要离开他是不是,就这么迫不及待,迫不及待的想要转身投入别人的怀抱是么。
帝祀想着想着,冷笑出声,更加显得阴晴不定,让明棠心中警铃大作:
“你笑什么。”
“本王笑你太单纯,你欠本王那么多,便是休你,也没那么便宜。”
帝祀盯着明棠,还是那般平静,不过这平静落在明棠眼底,却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你想怎样?”
“你答应过本王要完成本王的条件,怎么,不记得了,还是你在装糊涂?”
“帝祀,你真是病了,神经病。”
明棠盯着帝祀,脚步往后一退,觉得帝祀有些精神错乱,他似乎刻意忘记了一些事情,却还记得自己答应过他要帮助他完成几个条件。
帝祀果真是下贱,果真是无耻啊,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离开战王府,能离开汴京城,条件就条件,左右没多久了。
再说了,她还有许多事情没完成,四泰堂还有高声村那座大山的使用权,她都有计划没完成。
“行,不过我也有要求,那便是你日后跟我说话,离我三尺之距,我看见你就烦,左右两厌两相厌,不如离的远点。”
明棠又往后退了两步,扭过头,不去看帝祀。
帝祀忘记对她做了什么,可她记得啊。
她能忍住没拿刀剑捅帝祀,都是她耐力好。
封建王朝不讲道理,她没背景,没有家族庇护,就像是浮萍一般,她每一步,都走的万分小心,唯恐会招来祸事。
她还不够强大,她还需要进步,所以,需要妥协,但她绝对不是懦弱。
就一个月,这一个月,她发誓要让自己强起来。
她要自己以后哪怕离开汴京城,要无人敢欺辱她。
明棠暗暗的给自己打气,眉眼都是快意跟欣喜,不过这些不是对着帝祀,反而都是因为要离开他了才会表达出来。
帝祀沉着眉眼,盯着明棠的侧脸,见她如此,好几次都想扯过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怀中,问问她,怎么就那么狠心,怎么就那么非要离开不可,又或者,她到底是因为谁才想离开自己。
是孟怀瑾?还是慕容卿,又或者是这浮生若梦什么其他的野男人?
帝祀心思沉沉,他越想,浑身的气息便越冷漠。
宽大的身影挡着明棠,夏雷跟夏风看的心中打鼓,只默默的陪着他们。
“咚咚咚。”
脚步声从阁楼传来,明画戴着面纱,一口气冲上了第十一层阁楼。
她的大脑有些发晕,她按照前世的记忆找了过来。
江初霁,江初霁的卧房就是在第十一层,不会有错的,绝对不会有错的。
她要看看究竟是谁也来了第十一层。
明画扶着楼梯的扶手,脚步有些沉,气喘吁吁,待终于走了过来,帝祀的背影赫然映入眼帘,让明画的心跳的更快了。
帝祀?他怎么会在这里。
莫非改变了轨迹的人是帝祀?那是不是意味着,前世最后登基为帝的人,是帝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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