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你们分为几个小队,跟着夏雷夏雨他们一起去城外打水,能用多少干净的水源,取决于你们打回来了多少脏水,能者多劳,多劳者多得。
从今日起,在江南,你们吃饭要自食其力,喝水也要自食其力,若是有人以为食物跟水源只需要伸伸手便能得到,那么便等着渴死饿死吧。”
明棠板着小脸,灾民们纷纷点头,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洪水没爆发前,百姓们便是如此,劳动的人自然也能得到相应的报酬。
在天灾跟前,他们依旧自食其力,如此每天便不会那么无聊了。
“夏雷,传令下去,日后江南三城,凡是食物,必须用清水来煮,饭前要洗手,百姓们饮用的水,也必须是干净的水,还有,收集草木灰,用草木灰擦拭房屋等地,如此可除菌避害,灵渠修建的同时,要灾民们自己参与到修建家园的过程中来,若是有人不应,便没有饭吃,没有水喝,来日家园重整,更无安身所在,听明白了么!”
明棠说着,转身朝着城外而去。
她想,可以让钦差队的将士们进城了。
只要他们不饮用城中的水,便不会感染上疫病。
“是!”
夏雷夏雨点点头,按照明棠的吩咐,办事去了。
明棠亲自通知,开国公这才敢带着钦差队的人进城。
灾民们井然有序的用清水擦拭身上,稍微整理了一下。
看着大批大批进城的将士,他们也重新振作了起来。
“唐将军,本国公前来接应修建灵渠之事,烦劳唐将军带我去前大坝修建地。”
开国公进城后,对着唐康宁拱拱手。
“国公一路舟车劳顿,本应该先做休息,可江南的事拖不得,国公这边请。”
唐康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开国公朝着都江堰前走去。
开国公跟明棠的到来,让唐康宁心中安定了不少,只是帝祀一日找不到,他便还是不能安心,那可是皇帝的儿子啊,是一国王爷,要是出了事,他可难逃责任。
唐康宁心中想着,很快又被分散了注意力。
夏雷跟夏雨以及原本的侍卫带着灾民们去城外打了很多脏水。
将脏水过滤,灾民们用干净的水喝药、洗漱,又拿了草木灰,开始擦拭周围的墙壁跟碗筷等等。
灾民们井然有序,随着明棠的到来,粮食也再次多了起来。
只是按照明棠的意思,发放的粮食,也要根据灾民们干多少活来分,干的少的,或者是根本就不干的,一点吃的没有。
一开始还有灾民不服,但夏雷跟夏雨雷霆手段,竟真的让这些人饿肚子,渐渐地,也没有人敢在质疑,乖乖的干活,也不敢惹事。
明棠去城外的都江堰勘察了一下水源,水源南北相通,会流往城外等地。
江水混合着雨水,加上江中有许多非正常死亡的鱼虾堆积,导致了水源被污染,这也是此次灾民们换上疫病的主要原因。
只要不再饮用脏水,便不会有新的患者出现。
明棠指挥着将士们将粮食等一一搬到城中。
每一个将士每日不管接触了什么人,都必须进行消毒。
今日进城的第一要务,便是消毒。
穿着安全服的将士们手上拿着喷壶,喷壶中有消毒水,他们挨个在角落中喷洒消毒水,灭毒杀菌,将汝南城上下清洗了一次。
只用了半日的时间,汝南城便让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最起码,不再是一座濒死的城池那般荒凉,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做完一切,明棠便让夏雷带着她去看疫病严重的灾民。
有一些灾民,身上严重溃烂,按照帝祀的要求,夏雷将他们单独隔离了,其中,尤属花流风最为严重。
南山上的动物饮用了污染的水源,患病死了,明棠猜测,花流风在山上找野味的过程中,定然饮用了不干净的水。
所以,按照此种说法推算,南山下的水源,污染最为严重,直接饮用,可导致人跟动物患病,动物饮用后死了,花流风命大,除了身上溃烂,倒是保住了一条命。
“带我去看花流风。”
明棠将手端放在胸前,语气冷漠,听不出什么情绪。
夏雨撇了撇嘴,想着以往花流风那么对王妃,如今他病了,或许还要王妃救治,真想知道他心里会如何想。
是会自责,还是会愧疚,还是会羞愤?
“是,王妃。”
疫病严重的人,被单独关在城南的一处木屋子中。
城北临近都江堰,是大多数灾民们所在的地点,而城南,人烟稀少,也是洪水侵害最严重的地方。
一到城南,便可看见一排排的木头房子并排而立。
暴雨淹没了房屋,只剩下这些木头房子了。
房子简陋,就像是木板拼凑起来的,明棠丝毫都不怀疑,这些木头房子,是夏雷他们手动建成的。
“王妃,最边上那间屋子,就是花流风的卧房了。”
夏雨伸手,指向最右边的木头房子。
明棠抿唇,抬步走去。
刚一靠近,便听到了剧烈的咳嗽声。
将门打开,阳光从外面透了进来。
多日不见,花流风已经被疫病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明棠乍一看见他,险些没认出来。
红色的锦袍皱皱巴巴的穿在身上,花流风面颊凹陷,整张脸都瘦了一圈,看着蜡黄一片。
木头房子内,也只有木板搭建的床,花流风躺在上面,只需要微微一动,木板床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几个老鼠在卧房内窜过,看见有人来了,它们也不怕生人,只是睁着一双小眼睛看着明棠。
明棠眼睛一眯,手上几只银针甩了出去,那几个老鼠马上就咽气了。
“花流风,好久不见,怎么,当初对我要打要杀,如今你竟连几个老鼠都杀不掉么。”
明棠居高临下的看着花流风。
阳光有些刺眼,对长期处在黑暗下的花流风来说,更甚。
花流风咳嗽了一声,抬起眼皮看向明棠。
明棠逆着光而站,从花流风的角度看去,她好似踏着霞光而来。
不知为何,眼前的明棠,忽然有些跟记忆中的那道小身影重合。
花流风眼底涌出一丝渴望,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去碰明棠。
“你,是你么……”
他是不是已经快要死了,像小时候那般,快要死在冰天雪地中了。
也好,如此的话,他便能看见那人了,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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