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放火的人已经走了,为了保险起见,咱们等天更黑一些再回去,行么。”
这几日,因为明棠的离开,帝祀不仅没有好好休息过,就连吃饭也是食不知味。
此时手中的饼干,比以往他吃过的美味还要令他有胃口。
小口小口的吃着饼干,帝祀也不吭声,明棠扭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勾起,想着这人虽然穿着长相富贵,可却很是好哄。
等天更黑一些,她便回巷子中看看,若是能找人司珩的家人或者是随身的小厮,就更好了。
“嗯。”
帝祀低头,鼻息间充斥着海棠花的香味,他觉得这股香味似刻进了他的骨髓中,让他有些食髓知味。
唇角勾起,一双深眸看向明棠。
帝祀的手顿了顿,看着明棠脸上的笑,这般真心,这般轻柔,帝祀的心忽的生出一丝慌乱。
扮做司珩的身份一直跟在明棠身边,无异于欺骗明棠。
要一直欺骗她么。
可是不这么做的话,他又能用什么理由继续留在明棠身边呢。
明棠厌他入骨,对他格外的排斥。
别说跟在她身边,只怕她仅仅只是听到自己的名字,便会躲而不及吧。
帝祀想着,心中自嘲一笑。
看啊,夏雨有一句话说对了。
有朝一日,他会后悔么?
对啊,后悔了,他后悔在跟明棠相处时用错了方法。
可他从来都不后悔命人暗中授意,促成丞相府想出替嫁的法子。
从始至终,他都清楚明棠是被迫替嫁的。
若不替嫁,他如何让明棠光明正大的来他身边呢。
但他还是用错了方法。
“喝点水吧,你身上还有伤,这水能让你好受一些。”
帝祀很安静,似乎只要明棠不跟他说话,他一句话也不会多说。
明棠微微一笑,从空间中拿出灵泉水,递给帝祀。
“谢谢。”
帝祀垂头,接过了灵泉水。
泉水甘甜,饮用后,便觉得身体通畅,可见绝对不是一般的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目的地。”
帝祀不出声,明棠也不打扰他,从空间中拿出一根人参,啃的嘎嘣脆。
她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一想到帝祀的穷追不舍,便很是烦躁。
本来要去不渡城就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再加上要躲着帝祀,路程似乎就变的更遥远了。
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帝祀,就完美了。
明棠恨恨的咬着人参,帝祀时不时的扭头看她两眼,待看到她脸上厌烦的神色,不用多想,也知道明棠是想起了他,才会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这处荒僻的院子太荒凉,天色亮时,尚且好些,天一暗下来,吹到这里的风也变得越发的大,刮到人身上,有些冷。
院子中杂草丛生,没人搭理,野草都能没过人的膝盖了。
风吹过野草,带起阵阵灰尘,明棠心知这里不能继续停留,便带着帝祀起身离开。
巷子僻静,一到夜晚就变的危险,不知道什么人会过来,还是尽早离开,不要招惹麻烦。
“司珩,走吧,咱们回去看看。”
明棠拉着帝祀,往先前着火的巷子中走去。
街道两侧很是安静,出了巷子后,明棠便朝着原路返回。
只是令她有些烦躁的是因为着火,巷子周围都是官府的人。
“还是别冒险了,咱们先去千味楼吧。”
站在巷子外,明棠有些踌躇,决定先去千味楼。
可是一想到那些暗卫,明棠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行不行,千味楼也不行。”
暗卫都能追到巷子中,如何会查不到千味楼是沈从明的势力。
如今的临川城,不能再继续停留了。
“先去城门口看看。”
拉着帝祀转了一个方向,朝着城门口而去。
帝祀若有心找她,势必会动用官府的力量,就跟在武城时一样。
该死的帝祀,这么快就解决了武城的麻烦么。
他果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快,这也意味着帝祀的实力远远在她想的之上。
“城门封锁了,怎么回事,我还要出城呢。”
“就是就是,听闻是在抓逃犯。”
还没走到城门口,便有三五成群的百姓堵在城门口不远处,嘀咕着,唏嘘着。
明棠脸色一变,往前看去,只见城门口围满了官兵侍卫。
他们手上还拿着画像,不用想,画像上的人也是她。
“走。”
明棠的小脸冷若寒蝉,拉着帝祀又折返回了城中。
现在哪里都不安全,唯一的办法便是撬装打扮一番,出城。
她还好说,可是司珩怎么办呢。
“司珩,咱们得想个办法出城,你不能再穿这身衣服,咱们得打扮一下。”
脑海中回想着临川城的地势图,明棠带着帝祀去了一家衣裳铺子。
挑选了两身男装换上,明棠从铺子的小门走了。
从衣裳铺子出来后,明棠又买了一些胭脂水粉,以便她能给自己和帝祀做伪装。
她虽然不会易容,但却是会化妆的,这两种法子其实异曲同工。
买好了东西,明棠将帝祀带到了一个巷子中,对着他的脸开始涂涂抹抹。
帝祀的身子有些僵硬,他有些躲闪,明棠只当他紧张,轻声的安慰着。
“很快就好了,你别担心,咱们得尽快出城,我的动作尽量快。”
明棠咬牙。
现在来看,想要寻找司珩的家人是不可能了。
她需要离开临川城,但是又不能将司珩丢下,让他的家人小厮来寻他,万一那些人在大火中受伤了,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找司珩怎么办。
“好。”
帝祀声音沙哑,握紧了手,任由明棠在他脸上勾勾画画。
明棠现在着急,也并未怀疑他的身份,不一定会摸他的骨骼,所以,在皇陵中明棠根据人骨画出人的面相这项绝招,她现在也不会用。
“好了,马上就好了。”
帝祀闭着眼睛,任由明棠摆布,时间紧迫,明棠动作很快,给帝祀做了一番伪装,她又开始在自己的脸上勾勾画画。
脸上的假疤痕很痒,痒到那块皮肤根本就不能再贴任何疤痕。
明棠抿唇,用粉将假伤疤遮掩,想等出了城再想办法解决这疤痕的问题。
“可以了,司珩,咱们走,一会你千万不要紧张知道么。”
明棠深呼了一口气,拉着帝祀重新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她有些紧张,不是因为担心她自己,而是因为带着司珩。
万一有突发情况,算了,到时候再说。
“好。”
帝祀声音沙哑,跟着明棠再次回了城门口。
排队而出的百姓很多。
城门口,官兵跟侍卫手上都拿着火把,火光将城门口照的亮若白昼。
站在人群中,明棠眉眼微沉。
刚才她拉着司珩在城中走,暗中在荒僻空旷的地方埋了几包火药。
那些火药都被定了时,算算时间,应该快要爆炸了吧。
“一。”
排在人群中,眼看着就要轮到明棠了。
她的面容可以伪装,但是户籍伪装不了。
到底是走的太匆忙,户籍的事情疏忽了。
“二。”
又动了一步,帝祀站在明棠身后,眼睛盯着她的唇角,只听她数到三的时候,城中爆发出一道轰隆声。
“这是什么声音。”
“起火了起火了,那处有黑烟。”
巨响从城中响起,滚滚黑烟就在城门口不远处的方向。
黑烟被风一吹,朝着城门口的百姓刮了过来。
百姓们霎那间就慌了,一个挤着一个,往城外逃去。
“走!”
抓着帝祀的手臂,明棠一喜,趁乱,跟百姓们一起冲出了城门。
黑夜中,明棠的眼神乌黑明亮,一脚迈出城门,她才觉得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只要离开了临川城,就能暂时再摆脱帝祀。
可是她不知道,帝祀就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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