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祀,你放开我。”
车厢内的空间密闭,身前是帝祀高大的身躯。
唐棠用手抵在帝祀胸前,小脸上满是抗拒。
她歪了歪头,帝祀的大手落空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帝祀能看清唐棠轻颤的睫毛,可她眼底的拒绝之色也是那般明显,直接捅进了帝祀的心尖。
仅一夜之间,他难道就要失去唐棠了么,不,他不要这样。
唐棠还是他的,一辈子只能是他的。
“棠棠,看着本王,难道你想让本王将刚刚见过你的人都杀了么。”
帝祀伸手,轻轻的捏着唐棠的下巴,让她的眼睛看向自己。
他觉得自己现在有些病态了,只要他在唐棠身边,他就受不了唐棠的眼神不在他身上。
他更受不了唐棠看别的男人。
刚刚孙权直白的眼神让他动了杀心。
谁敢肖想唐棠,谁敢将唐棠从他身边带走,他都不会饶了对方。
“帝祀,你怎么是这样的人,还是说这一个多月,你一直在伪装,其实你骨子中就是这样残暴的性子,那些人的命都不是命么,为何你说起要他们命这样的话如此轻松,人命在你这里,便如此低贱?还是说,你原本就是这样凶残的人,不过是一直以来都在伪装罢了。”
唐棠不敢置信的看向帝祀,似乎很惊奇为何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惊奇之下,她下意识的流露出失望。
在她的记忆中,有时候能浮现出她跟帝祀相处的场景。
帝祀说以前他曾经用司珩的名字跟自己相处过,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氛围很融洽,她能清晰的察觉到那时的自己是对帝祀动了心思的。
可是如今的帝祀,变化为何那般大。
“棠棠,是本王的错,别用这样失望的眼神看着本王,本王不过是与你说笑罢了。”
帝祀有些慌张,他赶忙起身,将唐棠抱起来放在怀中,下巴紧紧的贴着唐棠的黑发。
“夏芒,驾车。”
车厢内安静的让帝祀发慌。
可更让他慌张的是唐棠的眼神。
生气也好,怎样都罢了,但他知道若唐棠对他失望了,觉得他没救了,就会离开他。
所以不要对他失望,不要。
“棠棠,别对本王失望好不好,也别折磨本王了好么,宋玉的事情本王可以解释的,本王身为三军统帅,宋玉身为宋家的继承人,她死了就死了,但军中被她牵连的将士本王不能不管。”
帝祀抱着唐棠的腰,唐棠原本在挣扎,听见他的话,动作一顿,帝祀赶忙又道:
“本王幼年失母,十岁便被送去了边境,若没有军中的将士护着本王,本王早就战死在黄沙中了,本王不能看着将士们无辜惨死。”
“父皇不过就是知道本王的弱点,才会将宋玉赐给本王做侧妃,这非本王所想,但本王却不得不妥协,唐棠,在你心中,本王是不是很没用,但本王从未想过要骗你。”
帝祀的声音越发的轻了。
他将脸埋在唐棠的后脖颈处,周身萦绕着一股低靡之气。
唐棠苦笑一声,扶了扶额:“帝祀,你我之间,究竟是谁在折磨谁。”
她也不过是求一个真心罢了,但很明显,帝祀没有将全部的真话吐露。
承德帝固然是在用将士们的命拿捏帝祀,可身为帝王,如今三国局势剑拔弩张,就算是再生气,承德帝也不会下旨斩杀将士的。
所以,帝祀便是抗旨,承德帝顶多吓唬一番,不会让将士们丢了性命。
可见帝祀没说真话,还是帝祀觉得,她就当真那般容易相信他的话。
“唐棠,对不起,本王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好么,你别与本王置气了,本王离不开你。”
唐棠的苦笑声让帝祀浑身一震,他紧紧的抱着唐棠,唯恐她会情绪激动,做出跳马车这样的事,毕竟以前她也不是没做过。
“我不想听,帝祀,在你没决定将所有真相告诉我时,我不想见你,行么。”
唐棠的心很累,她想回养心阁休息了。
不,她想回家了。
她心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让她回家。
养心阁很华贵,院子中什么都有,但她就是觉得那里没有家的味道,冷冰冰的,不是她的家。
“唐棠。”
帝祀的手一顿,唐棠的后背崩的更直了,语气变的冷漠:
“帝祀,要我直说么,你不如跟我讲一讲明画的故事,我倒是比起宋玉,我对她要更感兴趣,你说呢。”
唐棠说着,语气还是下意识的流露出讽刺,帝祀彻底不吭声了,在唐棠看不见的地方,他眸子中的慌乱更多。
“若你不说,便什么也都不必说了。”
唐棠想着,果然如此,帝祀果然对明画闭口不谈。
或许比起宋玉,明画在他心中的地位更重要?
不管是谁,都不重要了,她其实都不怎么在乎,她只是觉得很烦躁,对于帝祀变相的软禁她觉得很烦躁。
心中的无力感让她也觉得很累,到底要做些什么,才能离开王府呢,哪怕只是暂时的,也好啊。
“帝祀,宋玉跟明画进门的时候,你送我离开战王府吧,若你不答应,我便自己想办法,你口口声声说了解我,应当知道我会做一些什么吧。”
马车行驶着,车轮子压在地上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车厢外的街道上挤满了人,可是唐棠却没听见说话声。
她沉默了一会,语气淡淡,闭上了眼睛,稳了稳心神。
“好。”
又过了一会,只听帝祀落下一个好字,唐棠很累,一放松,直接睡着了。
只有她在睡着的时候,身子才会放松下来,变的柔软。
帝祀将她打横抱在怀中,看着她紧闭的眉眼,凤眸深邃,泛起点点海潮。
唐棠被帝祀接走后,视线内没有了王府的马车,四泰堂门口,百姓们爆发出一道道的惊呼声。
人们疯狂的议论着刚才之事,将之前所做的一切猜想都推翻了。
如今他们倒是有点搞不清楚帝祀究竟在意的是谁。
“回,回孙家,不,我要离开京城,离开。”
孙权早就被吓傻了眼,手死死的缩在袖子中,身子哆嗦着往身后的方向跑去。
他到现在都还忘不了帝祀刚刚看着他的眼神,那么阴沉,充满了杀意。
以帝祀的秉性,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要马上离开京城,马上。
“快走快走,战王府的事不是你我能议论的,快些走吧。”
见孙权跟见了鬼似的,刚刚看了唐棠的人都心有余悸,很快就从四泰堂门口散了。
“谢小姐,那些病人的药还没拿呢。”
人群散了,小药童手上还拎着药包,他呆呆的看着谢芳菲,浑身打了个冷颤。
刚刚的战王好恐怖啊,哪怕帝祀没看他,他也能想象到那些被他盯上一眼的人是何感觉。
常年淤血战场,杀人无数,帝祀身上的气息都格外的骇人,药童也明白了为何帝祀恐怖的名声能流传出来,因为他是真的让人心生惶恐。
“先不用管,明日他们会自己来取的,我现在马上休书一封,你传给贺闻云,另外去卫家通知安娴,就说我有事寻她,若她能出门,便来四泰堂。”
谢芳菲摇摇头,转身进了四泰堂。
唐棠就是明棠,她很肯定,而唐棠也还跟以前一样,对帝祀跟战王府充满了排斥。
这一次,他们要想一个十全的法子,让唐棠从王府脱身。
或许,仅靠他们是不行的,她还要找更多能依靠的力量。
对了,黔桑婆婆,明棠去江南之前曾经说过黔桑婆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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