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跟贺闻云去了各自的客房休息。
连日赶路,让他们都有些疲倦,可贺闻云不敢睡,生怕下一瞬帝祀就带着人追了过来。
云来客栈果然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光是第三层阁楼,贺闻云便听见了好多人说着地方方言。
其中,这里还有很多北川的人出没,海津城是沿海关卡,只要过了河,便能到达北川的国界。
贺闻云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生,只有站在北川的土地上,他才能安心。
唐棠回了卧房后,将包袱放在桌案上,她倒了一杯水,静静的喝着。
客房内很静,但唐棠的心却有些乱。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花流风怎么样了。
药王谷都被帝祀毁了,足矣看出这个男人的残暴。
药王谷毁了,这也意味着没有了继续庇护花流风的势力。
她在想帝祀一定很生气,生气她从花溪半岛逃跑了,可是这样不是很好么,她不过就是一个妾,日后帝祀还是要娶正妃的,留着一个妾室在王府,多影响他跟新婚妻子的感情啊。
还有,再过六日,帝祀便要纳明画跟宋玉进战王府了,还寻她做什么。
“算了,不想了,反正我是不会主动回去的。”
唐棠放下茶杯,喃喃开口,只是她的脑海中总是浮现花流风的身影。
她承认自己有点自私,她利用了花流风逃跑,也利用了花流风对她的愧疚,让她可以心安理得的一走了之。
就当这是花流风欠她的,以后他们互不相欠了。
唐棠猛的闭上了眼睛,捏着杯子的手不断收紧。
她是不想回去的,但她又怕花流风因为自己而丧命,帝祀那个阴晴不定的家伙,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不,或许这一切都是帝祀的阴谋,他来了一招声东击西,故意放出这些消息。
以她对帝祀的了解,若是帝祀不想让别人知道,消息便不可能传出来,不是么。
贺闻云跟她说,她曾经对江南一代很熟,既然如此,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她逃跑后,一定会往江南逃去。
所以帝祀故意放出消息,让她以为他带着侍卫朝着江南追去了,实则上,他很可能已经北上了。
“嘶!”
唐棠猛的站了起来,因为动作过猛,险些将桌案上的茶盏打翻。
“怎么了。”
桌案摩擦着地面,发出刺啦一声,一直守在外面的贺闻云立马敲了敲房门,关怀的询问着。
“没什么,就是这卧房中有老鼠。”
唐棠抿唇,已经将包袱背在了身上,贺闻云一顿,伸手将房门推开,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便看见了唐棠背着包袱,眼底满是晦涩。
贺闻云一惊,瞬间就明白了这里不安全,唐棠或许是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才会露出如此一副神色。
“先别轻举妄动,云来客栈这么大,它背后主子的势力一定也不小,或许这里所有居住的客人,云来客栈都会知晓他们的身份,贺闻云,咱们得悄悄的走。”
唐棠压低声音,贺闻云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让店小二按时送饭送水,然后,他又敲响了隔壁的卧房。
卧房内是一个络腮胡大汉,看起来处于落魄又不落魄的中间。
“大哥,在下打扰了,我初到海津镇,不懂得这里的规矩,点了很多饭菜,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不知大哥能否赏个脸,在小二将饭菜送到的时候,大哥帮帮在下。”
贺闻云好脾气的说着,态度很是谦逊,既给了络腮胡面子,又让络腮胡觉得自己是在帮贺闻云。
“行吧,一看你这个公子哥就是在家中被惯坏了,死要面子活受罪。”
络腮胡大汉摸了摸胡子,把房门关上。
他没往其他方面想,大晋朝的一些世家公子们每次点膳都喜欢往多了点,浪费又铺张。
不过自从江南涝灾过后,朝廷要求节俭,只怕是这公子担心会被家中责罚,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吃不了太多东西,这才求上了他。
络腮胡想着,回了客房躺在床榻上睡着了。
吃喝都解决了,对他来说也是好事,今儿个走运了。
贺闻云在门外站了一会,周围人来人往,身影嘈杂,没一会,他便闪身进了唐棠的客房中。
半个时辰后,两道身影从三楼后面的窗户中跳了出去。
唐棠跟贺闻云走后,一改先前制定的路线,决定不去北川了,改为去西周。
贺闻云不知道唐棠的身世,可帝祀大概是知道的,所以除了猜测唐棠去哀牢山,帝祀觉得唐棠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北川了。
又是一日过去了。
空气中秋日的味道越发的浓郁。
就在唐棠跟贺闻云走后的三个时辰后,码头边上的渡船忽然传下消息,说是明日走不了了,具体时间,再行通知。
而海津城的城门也莫名的森严了起来,弄的城内的百姓十分好奇。
广阔的土地上,新日缓缓升起,在黎明十分的第一束光照在大地上时,帝祀便骑着千里快马到了海津城的城门口。
得到上面的指令,守城将领彻夜难眠,只为了等到帝祀的到来。
当然了,为了不暴漏行踪,帝祀是秘密北上的。
越是靠近海津城,帝祀便越觉得唐棠就在这里,唐棠就在海津城。
她已经从自己身边离开了十天了,这十天,他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她。
不过一想到她逃走了,身边或许还跟着其他的男人,帝祀就忍不住恼火。
“王爷,前面就是海津城的城门了,要现在就进城么。”
夏风跟在帝祀身边,身下骑着一匹黑色的大马。
他觉得唐棠应该是往南边去了,毕竟之前唐棠逃走的路线也是在南边,目的地是哀牢山。
可夏风后来也觉得不对劲,唐棠失忆了,根本就不会记得自己要去哀牢山。
那么在花溪半岛的那几天,花流风究竟对唐棠说了什么,还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唐棠恢复了记忆,有往南边逃了?
“现在就进城,去云来客栈。”
帝祀挥手,双腿一跨马腹,高大的身影径直进了海津城。
守城的将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待看见帝祀跟夏风夏芒进了城,他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命小兵们集中注意力,万万不要得罪了帝祀。
大晋以南,是帝祀的势力范畴,可这北面,也在不断被帝祀攻陷。
只待帝祀跟滇东王府联姻,东面也是帝祀的天下了,到时候,他便是王朝权势最大的继位人选。
“驾!”
黎明破晓,天还没有大亮,帝祀骑着快马,赶往云来客栈。
掌柜的老早就在客栈门口等着了,待帝祀下马后,他立马将一份名单递了过去。
这是他连夜写的,将客栈内所有可疑的人都写了下来。
其中,当然也包括贺闻云跟唐棠。
帝祀一目三行将名单看完,大步迈开,径直去了三楼。
到了三楼,他的衣袖挥舞,劲风直接将所有客房的房门都打开了。
客房内的客人从睡梦中惊醒,跑出客房,帝祀眯着眼睛,在他们身上一一看过。
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帝祀的心蓦然一沉。
“这里的人呢。”
两件空荡荡的客房,一点都不符合云来客栈的特性,毕竟生意火爆,根本就不可能会有空客房,便是有,也会马上住进去人。
“不会啊,他们应该就在啊。”
掌柜的心中咯噔一下,跑到客房中,可里面不仅连个人影都没有,就连被子也都叠的板板正正的。
“唐棠,你可真是好样的。”
帝祀攥紧了手,凤眸阴沉。
唐棠她,果然来了北面,但是她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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