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
海津镇,刺史府。
赵科这两日很忙,不仅要忙着命手下的侍卫官兵在城中巡逻,搜查可疑的人员,又要负责安抚城中的百姓,可谓是头都大了。
赵科是个清官,今年四十多了,早些年他在蓟州做官。
年轻时,赵科便立下誓言,此生定要匡扶正道,辅佐有才有德的帝王,造福百姓。
承德十年,赵科被调到了海津镇做官,一晃,十几年又过去了。
在海津镇任职期间,赵科勤政爱民,推行利民政策,甚至积极推动北川跟大晋之间的往来,让大晋的百姓有谋生的出路,深得百姓们的拥护。
当然,除了勤政清廉以外,赵科还是个十分感恩的人,当年他遭人陷害,差点死在蓟州,是冯皇后给他说的情又他又得到冯家的帮助,这才能做到海津镇刺史一职。
故而,在先皇后逝世,帝祀被发配边境时,赵科便派出自己的贴身暗卫一直保护帝祀,直到他安全抵达边境。
从那个时候开始,赵科就一直是帝祀的人,这么多年,帝祀的一举一动,都让赵科无比信服。
帝祀铁血手腕,性情冷漠不近人情,这样有谋略有心计,感情又冷淡的人,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赵科一直很自豪,自豪有帝祀这样一个主子,但近日来在海津镇寻人的事,让赵科越发疑惑。
直到昨日,海津镇内流言四起,说他大肆寻人,都是因为要帮帝祀寻丢失的爱妾。
赵科昨晚已飞鸽传书给了帝祀,帝祀还未曾回消息,赵科了解帝祀的性子,知道帝祀此举,就是默认了。
刺史府。
上好的金钱香扩散在书房中。
金钱香能醒神,也能帮助人缓解疲劳。
赵科已经在书房忙了两个通宵了,他桌案上的信碓的很高,大部分的内容都是下面回禀上来的。
封锁城门,严加巡视,海津镇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再加上现在流言四起,赵科无比头疼。
“大人,又有信送上来了,今儿个一大早,海津镇的百姓们便集体朝着刺史府涌来,说是要大人给他们一条活路,要求放宽进出城的条件。”
这已经是赵科的心腹第三次来书房了。
一大早,天还不亮,那些密信便一封接着一封的传到了赵科的手上。
有几封信,是承德帝亲自传来的口令,赵科不敢不看,但看了,内容也毫无例外的都是要求他尽快放开城门,让渡船重新出使。
“大人,咱们现在要如何是好。”
心腹推门而入,赵科坐在座椅上,好似有些出神,久久的没吭声。
赵健微微蹙眉,心中有些焦急。
海津镇的事情已经持续了好几日了,帝祀要捉的人也没捉到,或许她现在根本就不在海津镇,毕竟当初是从这里逃的,怎么可能会再自投罗网。
可这话赵健不敢说,因为以他对赵科的了解,现在的赵科,一定十分生气,气帝祀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让连王跟太子的人抓住话柄参他。
更让朝中的大臣,因此有了能谏言的机会。
“不管殿下要找的人是谁,此人,都是个祸害,若是女人,那便更留她不得。”
良久,赵科从桌案前抬起头,他手上还捏着写满了字的信纸。
这是他手下的暗卫传来的密信,信上说,帝祀确实有一心爱的妾室,一直娇藏在战王府。
此女生的倾国倾城,见过一面的人,都被她勾的仿佛失了心魂一般。
且帝祀,屡次为此女破例,可此女还是不安生,居然从王府逃了。
帝祀灭了药王谷,就与此女有关,此女还跟花流风不清不楚,此番逃跑,就是花流风在中间出的力,故而才会惹怒帝祀,收了连累。
信上写的很清楚,赵科看完,深知唐棠绝对不能再回到帝祀身边,故而他动了心思。
就算是被帝祀责罚,他也要维持海津镇的平稳,恢复原貌。
就算那女子又回了海津镇,她最好是永远的离开大晋,再也不要回来。
“赵健,传我的话下去,从即刻起,秘密放宽出入城门的条件,让手下巡查的侍卫跟官兵,只管做样子,无需动真格的,另外,三日后,渡船重新启动,我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让海津镇乱了,也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坏了殿下的大业。”
赵科一锤定音,赵健领了命令,转身走出了书房。
金钱香的香雾挥散在赵科眼前,透过云雾,依稀能看见他眼底的杀意。
海津镇的平稳要维持,唐棠他要会尽力的找,若是找到了,那么就送她去见阎王。
一个时辰后。
赵科的命令迟迟未下,可城中的百姓们都能感受到不同,出入城门,比之前宽松了许多。
城中巡视的官兵,也大多都是做做样子,并未像前两日那样,拿着长枪,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便要挨个检查可疑人员。
许达接到消息的时候,便第一时间来了咏柳巷子中见贺闻云。
自从昨日周兴跟金华走后,贺闻云跟唐棠便在家中,闭门不出。
唐棠十分笃定,她说流言一旦传出,哪怕赵科没有明着下令,也会在暗中出手。
“闻人大哥,快开门。”
贺闻云手上拿着一个大扫帚,正在打扫院子。
门外,许达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见许达声音的瞬间,贺闻云脸上便浮现出一抹笑意,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卧房中喝茶的唐棠。
“来了。”他放下扫帚,去开门。
“闻人大人,昨日那一招果然有用,刚刚有人去城外收购药材,没用多久就回来了,很顺利的进了城,看样子赵大人已经下了密令,放宽进出城的条件了,要不了几日,海津镇就能恢复自由了。”
许达说的激动,贺闻云赶忙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坐下歇歇:“这可真是一件好事,如此一来,今日我们或许就能出城了。”
贺闻云眼神微微闪烁。
昨日他哄骗周兴跟金华那大灵芝在城外,实则不然,其实那灵芝,一直躲在唐棠身上。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赵科放松戒备,早日重开渡船。
如今城门出入松懈,想来用不了几日,渡船就会再开了。
“闻人兄,周兴跟金华今日有些忙,托我来问问,那东西今日能出城取么,他们两个的意思是,想早日成交这笔生意。”喝了两口茶,许达咧开嘴,笑的灿烂。
出入自由了,不如就趁热打铁,今日将这笔买卖成交了,省的夜长梦多。
“好,那便走吧,不过我要先叮嘱我母亲两声,让她不要出门,毕竟外面太乱了。”贺闻云说着,许达连连点头:“自是应当的。”
他看闻人加的母亲得有七十岁了,能活这么大岁数,也是高寿。
或许也因为闻人加平时一直采草药给她补身体的原因,反正许达从未怀疑过唐棠的身份,毕竟她那张脸看上去实在是比老人还像老人。
“娘,您在家好好休息,儿子出门一趟。”
贺闻云站起身,朝着卧房喊了一声,这一声,也让唐棠知道许达今日来传的是什么消息。
“去吧。”唐棠压低了声音,拄着拐杖从卧房内走了出来。
她颤颤巍巍的走路,好似随时都会摔倒,贺闻云赶忙去扶,唐棠趁机往他袖子中塞了一条帕子。
帕子中抱着的,就是那大灵芝。
灵芝是她从空间中拿出来的,不管是从成色还是大小,都属上乘,在海津镇,也算是个宝贝了。
今日是个好日子,城中防守松懈了,卖了灵芝后,他们还能得一大笔银子。
马上就要去北川了,或许就在这两三天,渡船就会开放。
唐棠想着,心中忍不住一阵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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