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
帝辇的话不禁让帝祀有些出神,更让夏青夏芒心中酸涩。
原来小殿下什么都知道,不过是不说罢了。
承德帝跟太上皇都有意让帝祀跟棠双联姻,但凡棠双点头,这一场联姻都必然会完成。
因为压在帝祀肩膀上的,是大晋整个王朝,是大晋万千子民。
可对于帝辇来说,他还小,天下对他来说是一个太大的概念了,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他只是想让自己的父亲母亲守在一起,他又有什么错呢。
“世间事并非都是你看到的那样,父王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帝辇,生在皇家,有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帝祀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帝辇小嘴一瘪,眼泪流的更多了。
“父王,你总是这样,所以娘亲才会离开我们。”帝辇的声音放的更轻了,他静静地盯着帝祀,说出的话却让帝祀浑身一震,一股腥甜不受控制的从喉间涌起。
没错,他总是这样,所以明棠才会离开他们。
所以,他并不打算娶棠双,也不打算娶任何女人,有帝辇就够了。
余生,他就守着他们的孩子便足够了。
但这话他不能说,皇朝内外多少眼睛在看,多少耳朵在听,有些话,岂是随便说的。
但凡有风吹草动,便会被传的三国皆知,毕竟如今大晋跟西周的局面不善。
“帝辇,我跟你说过,有些事不是用眼睛看的,也不是用耳朵听的,你都忘了么。”帝祀眉眼深深,帝辇用手背又抹了一把眼眶。
他知道父王的意思,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会伤心。
他根本就赌不起这种可能。
谣言,最是伤人了,父王就是对娘亲不够体贴,所以娘亲才会走的。
假若以后他有了喜欢的人, 绝对不会像父王这样掌握不住机会。
“父王,倘若孩儿以后长大有了在乎之人,孩儿绝对不会走父王的老路,我不会为了什么对不起她,我想要的,都会得到,也会兼顾到她,孩儿相信将来孩儿一定比您做的好。”
帝辇说着,恭敬的对着帝祀行了一个礼:“是孩儿错了,孩儿不该当着曾皇祖父的面帅脾气,待回到东宫后,孩儿自当面壁思过。”
帝辇说着,抬起头看了一眼帝祀,小小的身子径直往宫外去了。
他才三岁,可却懂的比其他的孩子多,也十分懂事聪慧。
帝祀握紧拳头,红着眼睛看着帝辇的小背影。
经年已过,如今再回首,他竟觉得此时的帝辇跟当初被赶出皇城的自己是那般像。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挺失败的,竟还不如一个小孩子通透,可他也很骄傲,帝辇是他的孩子。
“殿下!”
帝祀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明棠,有时候他会刻意用繁琐忙碌的朝政之事来麻痹自己。
可他心中又无时无刻有一道声音在提醒着自己,这样的人生真的很没有意思。
真想让时间快些过去啊,真想让帝辇快些长大啊,这样他便能去找明棠了。
帝祀想着,唇边又渗出一丝殷红。
他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夏芒夏青每每见状,都无比担忧,但帝祀却表现的像是一个没事人一般。
“本宫无事,回东宫吧。”
帝祀挥挥手,又道:“北川那边有何动静?”
这段时间,那个冒牌货在北川国内动静很大,北川国内的谣言也越传越烈。
不过这谣言是帝祀乐于看见的,倘若棠双真的登基为帝,那么联姻一事,自然就不说自破。
“回禀殿下,棠双如今在北川边境莫城,据说莫城水源匮乏,棠双跟白王已赶到莫城,接下来,便看他们打算如何弄到水源了。”
夏青回禀着,夏芒看了他一眼,对着他摇摇头。
慕容卿也在莫城的事情还是莫要说了,毕竟殿下也说过以后慕容卿的事都不必告诉他。
可是夏青总觉得怪怪的,觉得太巧了,北川锁国这么多年,如今刚打开国门,进入北川的第一批商贾就能看见棠双。
那位棠双公主,心思缜密,性子也令人捉摸不透。
更古怪的是她能拿出那么多神秘稀有的粮种,画出罕见的兵器图,实在是一个太大的威胁。
“密切关注北川,另外,让我们潜伏在边境的人可以开始动手了,棠双的名头越大、越得民心,周尚川跟晴王自然就越坐不住。”
帝祀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夏青立马应声:“是,殿下。”
既然棠双跟周尚锦不日就要来汴京城了,那他们的计划也可以开始实施了。
与此同时,北川边境,莫城。
北川常年处于寒冬,国内大部分的城池在四月的天气还是很冷的,尤其是莫城,有时候白天还会下雪,温度很低,人需要穿着厚厚的冬衣才能御寒。
以前这个时候,莫城的百姓大部分都会因为天寒闲散在家,所以日子过的清贫艰难。
如今有了蔬菜大棚,百姓们天不亮便起来忙活去了,整个莫城,热闹的不得了。
从东城门出城,外面便是广阔的土地。
明棠将现代的蔬菜大棚原理跟古代的土地律法相结合,在北川开创了温室大棚,于雪山周围的城池做实验,逐步遍布全国,且取得了非凡的效果。
唯一可惜的便是水源,北川缺水,尤其是边境城池,更加缺水。
明棠跟周尚锦去了驿馆后,便开始跟陈康以及县丞张宾商议挖井之事。
陈康张宾起初得知明棠要挖井时,大为所惊,虽不敢直面冒犯棠双,但也隐晦的说了莫城不适合挖井。
因为莫城就在边境,前面又靠着山峰,故而想要挖井,没个一年半载是绝对不会成功的。
且就算成功了,那么地下有没有水源,又该如何确定,万一打水漂了,岂不是劳民伤财又耽误时间?
长此以往,官府的财力物力都要跟着损失,实在是行不通。
“陈大人张大人,本宫说的挖井,跟你们想的不同,你们觉得本宫想雇人挖井,而本宫则是让机器去挖井。”
驿馆正堂,明棠跟周尚锦坐在高位上,下面依次坐着陈康张宾以及城防将领一众官员。
官员们对明棠既恭敬,又觉得她提出来的法子有些行不通,一时间,气氛有些冷凝。
明棠也不在乎,在现代早期,想要挖井也是不容易得,更莫要说在这落后的古代。
但她空间中有挖井的各种机器跟工具,只要找个理由堂堂正正的将它们拿出来,便能挖井了。
“机器?不知长公主殿下的意思是。”古人听不懂何为机器,因为在现如今的朝代,他们只有冷兵器。
想要挖井,也需要用土办法挖,费时费力不说,还可能功亏一篑。
“就是不用人力,可靠着工具自行挖掘,在挖井前,我会勘测土地,勘测环境,确定地下有水源且能成功,再开始挖井。”明棠笑着解释了一遍。
陈康跟张宾听的无比震惊,他们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般神奇的东西。
“下官斗胆,敢问公主殿下,那些机器要去何处弄,又或者是我等如何锻造。”
明棠既然说了,陈康跟张宾虽震惊,但也是毫不怀疑的,毕竟明棠画了很多工图,那些工图都打成了兵器,据说威力十足。
“机器的事情诸位大人不必担心,在来莫城前,父皇已经秘密打造了机器,并让手下的侍卫运到了莫城城外,本宫只是想诸位大人想个理由,如何让百姓接受那些机器。”明棠说着,陈康大喜,他站起身道:“这还不简单,殿下只管放心,下官能做到。”
公主殿下太谦虚了,以她如今在北川的名头,还用想什么理由么,只要她的名字亮出来,百姓们不仅不会怀疑,且还会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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