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怀疑，沈欢就是叶家的后人？”
帝祀眯眼，他目视前方，袖子中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沈欢不过是一个庶女，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若是她接触过叶家的后人，学会了南疆灵术，那么倒是也说的过去。
可是，沈欢她是重生过一次的人。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也就是意味着，沈欢的身上，有更多的秘密。
“属下惭愧，暂时没查清沈欢跟叶家后人有何联系，叶家秘记中曾记载着一种古老的术法，此种术法，能借尸还魂。”
叶尘说着，帝祀猛的转身，一双狭长的眼睛，瞬间变得幽暗无比：“你说借尸还魂？所谓何意？”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明棠也是从异世来的，莫非沈欢除了是重生过的人，还是借尸还魂者？
“所谓借尸还魂，便是异魂者，侵入他人躯体，代替原主，继续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叶尘解释着，果真如帝祀想的那般。
借尸还魂么。
那就对了。
这就能解释的通，为何沈欢忽然会性情大变，因为她早就不是沈欢了，而是一个外来之客。
“那借尸还魂者，还能让其变回去么。”
帝祀又道，示意叶辰起来说话。
叶尘站起身，摇了摇头：“不能，一旦变成另外一个人，便要代替原主，完成原主的人生，但人生轨迹，会发生改变，怎么改，全随侵占者自行定夺，但此种邪术，每隔二十年就会反噬一次，算算时间，沈欢只怕是已经遭受过一次反噬了。”
若沈欢就是叶妙，那么这些年，是她一直在三国搅弄风云，害了明棠跟帝祀。
只是叶辰想不明白，这跟明棠的母亲还有先皇后，又有什么关系。
“沈欢，沈欢。”
叶尘想到的问题，帝祀自然也想到了。
他其实一直不明白，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沈欢早就不是沈欢了，而是叶妙顶替的。
如今知道了，一起仿佛都明了了。
沈欢既然心思阴暗，既然心比天高，那么她在抢占了沈欢的躯体后，自然要将大晋朝先搅乱。
大晋一乱，再加上她当年将明棠拐走，北川也会乱。
而西周，是三国之中，最好战的一个，一旦有风吹草动，西周会立马出手。
沈氏嫁给明丞相后，迟迟没有身孕，却在十几年前归家省亲回来后就有了身孕。
如此，也可能是沈欢搞的鬼，她早就想到了来日要将明棠带进明家，让她做明丞相的女儿。
“还有一事殿下，你要属下调查当年沈氏离开沈家后，是否生下了一个孩子，属下已经查到了消息，沈氏并非是假孕，而是她真的生下了一个女儿，那个女儿在六岁的时候，便被沈欢掉包了。”
叶尘将自己查到的所有消息，统统回禀给了帝祀。
找到明丞相跟沈氏真正的女儿，就能找到沈欢了。
那个女儿，被沈欢藏在了哪里呢。
还有沈氏没死，会不会是因为沈欢拿沈氏威胁沈氏的女儿，这才让其不得不甘心为沈欢所用。
理清楚了所以的关键点，帝祀的脑海中已经冒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只是他现在还不确定，只是怀疑，不能贸然出手，不然恐怕会再次伤了明棠的心。
“南疆灵术，可有破解之法？”
帝祀半眯着眼睛。
天下万事万物，都有弊有利，有因有果。
再厉害的东西，也一定有破解之法，一如他修炼的内功心法，虽然很霸道，威力很强，但也并非不是没有破解之法的。
那便是，柔。
这个道理，从帝祀掌握游龙决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就好似他的命运，好似他跟明棠之间的过往。
“有，零陵香，只要调出零陵香，将香料洒在自己身上，只要用了灵术的人出现，便能自动现出原形。”
零陵香，是一种罕见的香料，若想制作，需要沉香、紫雪参以及檀香等数十种药材。
当然，因为能破解灵术，所以零陵香的配方自然也十分神秘，他只知道一半所需的药材。
其中，前半段的药材中，紫雪参天下罕见，据说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所以，以前叶家人总觉得灵术是不可破解的。
但诚如帝祀说的那样，天下万事万物，都有破解之法，灵术也不例外。
“零陵香？香味？”
叶尘的话，引得帝祀又不自觉的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
当时他在沈欢身上也闻到了一股香味。
“那零陵香，味道如何？是不是半膻半清香，既像羊肉的膻味，又像青草香？”
当时沈欢身上的味道，就是这样的。
“殿下，您怎么会知道？但这味道只是书上记载的，零陵香真实的味道如何，谁都没有闻到过。”
叶尘说着，心中难免着急。
零陵香配不出来，就无法让沈欢感到恐惧。
因为灵术不可破解。
相反，若能研制零陵香，最起码能再逼沈欢现身。
“叶尘，天亮后，你便传消息出去，就说东宫近日新得了一批人参，其中就有，紫雪参。”
帝祀挥挥手，叶尘楞了一下：“可是殿下？只传消息，沈欢会信么？”
沈欢那么狡猾，又侵占了别人的身躯，可见性情残忍阴毒。
她这样的人，岂是能轻易上当的？
“当然有，本宫一会便去一趟驿馆，将事情告知于她，紫雪参本宫没有，她一定会有。”
帝祀说的这个她，自然是指明棠。
明棠的体质特殊，她待过的土地中，能长出各种各样的人参。
或许，明棠可以想想办法。
而他，也能趁着这个机会，去见见明棠跟阿辇。
这慈宁殿，晚上果真一片黑暗，暗到他觉得这个世界都不会有光亮了。
曾经他将明棠关在密道中，明棠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帝祀有种心慌感，是对黑暗的恐惧。
他想，这就是顾子理所说的幽闭恐惧症了。
他好似也得上了这种病。
那他，是不是就能跟明棠一样，感受到这样的痛苦了。
能感受她感受过的痛苦，对帝祀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帝祀病态的想着，已经成了一种执念。
执着的伤害他自己，这样，他便能有一丝丝的希望，觉得只要自己承受了明棠所承受的一切，他们就会回到当初。
帝祀垂首，遮掩住眸中的偏执。
“殿下，属下在来皇宫的路上，路过驿馆，见到了一人，当然，属下不是成心想去驿馆的。”
叶尘看着帝祀的脸，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所以，他希望明棠能让帝祀恢复正常，希望他们不要互相折磨了，难免下意识的从驿馆那条街饶到了皇宫。
“何人？”
帝祀一顿，叶尘立马道：“是冯家三公子，冯安澜。”
冯安澜深夜前去驿馆，定是得到了明棠的允许。
明棠也在调查沈欢的事，或许，冯安澜知道了什么线索。
又或者是他本身就有特殊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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