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了么,是不是后悔曾经那么对她了,可惜,这个世界上,能重来一次的人,也都是身不由已的。”
月光倾斜,撒落一地光辉,打在帝祀身上,更为他平添了一分寂寥。
冯安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
不用看帝祀的表情,他也知道帝祀现在有多后悔,有多痛苦。
可是后悔有何用,痛苦又有什么用,犯过的错,是没法子挽救的。
这个世界上,不是谁都能像沈欢那样有不断重生的机会,哪怕有,也不会像沈欢那样丧心病狂的为了达成自己的心愿而去改变别人、操控别人的命运。
“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帝祀猛的闭上了眼睛。
他心痛的几乎不能呼吸。
爱是什么滋味,大概就是他很爱她却不能说出来,大概就是她明明离自己很近,可却感觉一辈子都无法触碰她。
爱就是他也能跟以前那样强取豪夺,不顾她的感受,将她困在自己身边,可是他却不愿意那么做了。
爱不是伤害,爱是成全,是包容,是只要她能开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或许,爱还有很多种其他的含义,但他理解的还不够透彻。
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哪怕重生过一次,我也无法改变别人的命运,帝祀,这是你跟明棠之间的命,我无数次想插手,可却改变不了结果。”
冯安澜摇了摇头。
曾经帝祀伤害明棠的时候他心里滋生过无数次的阴暗想对付帝祀。
他也确实动手了,可不是被帝祀化解了,就是并没有发挥效果。
就好似明画一样,她以为她是重生过的人,她提前知道历史,可历史却并没有成为她的辅佐。
所以,他想重生这件事,也有玄妙跟机缘在里面。
所以,只要他们努力,这一世,就能杀死沈欢,不再让她肆意的操控别人的命运。
“前世她,是怎么死的。”
帝祀声音沙哑,冯安澜也不打算瞒着他:“不知道,你封锁了她的死讯,又如何会对外宣布她的死因。”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他才觉得那是个意外,今生才想着改变。
“帝祀,还有机会的,只看你怎么选择了。”
冯安澜要说的话,帝祀其实都能猜到。
他这样金贵又剔透的人,其实也早就猜到了冯安澜是重生过的人,就跟当初知道明画能预知历史一般。
“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谢谢。”
冯安澜背着手盯着帝祀的身影。
他该说的都对明棠说了,而他说的那些,帝祀想必也能猜到,所以没有必要重复的去讲。
帝祀垂着头,良久,他又低低开口,慢慢的朝着明棠消失的方向而去。
他没用内力,走的很慢,一步一步,好似要走到天荒地老。
看着他,冯安澜的眼神更加复杂了几分。
“何必呢,放手,有时候是另一种获得。”
冯安澜低叹一声。
他说完,自嘲的笑了。
看啊,他明知道这个道理,可却劝不了他自己。
所以,世人其实都很通透,道理也都懂,不过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呵,我自身在红尘中,怎能不是红尘人。倒不如乘一轮明月,不如乘一阵清风,飘飘然去。”
夜深人静,四周空无一人。
冯安澜从袖子中掏出一个酒壶。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喜欢上了对月小酌。
在月色下饮酒,似乎滋味更好。
“好一个放手也是另一种成全,公子看样子是个活的通透的人。”
酒壶伸到唇边,但酒却没灌进唇中。
一阵诡异的香风卷来,那酒壶已经从冯安澜手中消失不见了。
娇俏的女音从不远处的高墙上响起。
月色浓郁,在高墙那边形成了一抹阴影,将人的身影跟轮廓照的更清楚。
冯安澜闻音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妖娆,穿着长裙的纤瘦女子坐在高强之上,呈现半卧姿态,手上举着酒壶,慢慢悠悠的饮了一口酒。
“姑娘是何人,为何要喝在下的酒。”
冯安澜眯眼。
他也有内力,可却连这女子的半分气息都没察觉到。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帝祀知道么。
还有这驿馆把守如此森严,这女子是怎么越过侍卫跟暗卫进来的。
“这是我的酒,公子这样剔透的人,怎么乱说话,不过这万年青真是甘冽,但我最喜欢喝塞北的烧刀子,一口下去,不想凡尘事。”
女子娇笑一声,纤细的手臂高高抬起,又饮了一口酒壶中的酒。
光是逆着过去的,所以,从冯安澜的角度只能看到女子的轮廓,并不能看清她的容貌。
“烧刀子太烈,不适合姑娘这样的人喝,但倘若姑娘要喝,在下也是有的。”
冯安澜眼神冷淡,他的手微微一挥,一个白色的瓷瓶朝着那女子打了过去,带着一股劲风。
女子一顿,仍旧慢悠悠的喝酒。
可在白瓶即将打到女子的瞬间,那女子却诡异的消失了。
冯安澜眼瞳一缩,心道这女子不仅举止诡异,动作却诡异。
她是瞬间从自己眼前消失的,便是轻功再厉害,也不会这般来无影去无踪吧。
她到底,是人是鬼。
“叮铃铃。”
忽的。
那股香风再次席来,伴随着还有一道铃铛清脆的响声从身侧响起。
女子的声音就在耳边,冯安澜一顿,下一瞬,那女子便赫然站在了他身侧,离他只有两步之距。
月光倾斜,恰好打在了女子身上,也让冯安澜看清了她的容貌。
只见女子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裙,衣裙很长,足足到脚环处。
红色的衣裳上,绣着几只浅黑色的蝴蝶。
随着女子动作间,那铃铛的响声更大了,好似女子脚上绑了一对铃铛一样。
女子生的十分貌美,或许可以用魅惑来形容她。
尤其是她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好似能勾魂摄魄。
一头乌黑的长发女子只用一根铃铛簪松松的别着。
见冯安澜眼底有震惊浮现,女子微微一笑,歪着头打量他。
来洛阳城一次,不仅这京都的事有意思,京都的人,也有意思的很。
她最喜欢看戏,恰好这驿馆中的戏最多,她便来了。
“姑娘是什么人,为何深夜会在此。”
少女举止诡异,不像京都中的人,冯安澜心中警惕,已经开始想着若是这少女要攻击他或者是攻击驿馆其他的人,又要怎么解决。
“我没有恶意,我不过是来看戏的,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也不用想着该怎么对付我,否则受伤的只会是你。”
少女好似有读心术一般,看出了冯安澜在想什么,微微一笑,眼瞳瞬间变了颜色。
她的眼瞳,像是一个漩涡一样,看着冯安澜的时候,眼底有诡异的亮光浮现。
冯安澜一怔,只觉得他怎么都无法与少女的视线移开,心中更是有一股冲动,让他忽然很想说话,将心事都说出来。
“叶灵儿,难道你忘记家族祖寻,不可对其他人随便用灵术,你难道不怕遭到反噬么!”
冯安澜很难受,难受的已经开始要说话了。
忽的,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挡在了他跟前,恰好挡住了叶灵儿的视线。
叶灵儿眯着眼睛,看见叶尘,兴致也瞬间都没了。
叶尘怎么来了,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成天对着自己说教,成天看着自己,到底谁才是叶家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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