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么办,有没有办法打破幻境?”
帝乙听的眉头都蹙了起来。
刚刚皇兄还让他屏住呼吸呢,他不信皇兄会中蛊。
可叶灵儿这个女人虽然狡猾,但从来不会说谎。
“没办法打破幻境,但我可以用灵术,将其他的人送进幻境中。”
叶灵儿摇摇头。
她并未点明棠,可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什么意思。
“那再进幻境的人会有危险么。”帝辇的嘴动了动,叶灵儿倒是沉默了。
无声的沉默,给了众人肯定的答案。
会有危险。
若没有危险,制造幻蛊的人便不会拿它来害人了。
“我刚刚也说了,幻境,其实是一个人的心魔,是一个人一直纠结的某件事,如此,才最能将一个人困住,我想他现在正在幻境中经历着最为在意的事。”
叶灵儿幽幽开口,帝乙的眼圈猛的一红。
他无法对明棠开口要她去救帝祀。
明棠恨帝祀,他们都清楚。
如今帝祀有危险,她不出手增加危险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奢求她救帝祀呢。
“让我去,我要去救父王,我是父王的孩儿,我一定能将父王从幻境中带出来的。”
帝辇抬起手擦了一下眼眶。
“没用的,你的父王,对你只有父爱,没有情,情蛊,幻蛊,其实都是由情引起的。”
叶灵儿低叹一声。
这就是情蛊最厉害的点了。
倘若中了情蛊,会让人生不如死,倘若让人进了幻境中,也会让人在幻境中忍受折磨。
帝祀如今,就在被情折磨着。
他不愿意醒来,便证明他心中有愧,有悔。
若被困在幻境中超过两天,那么就永远也没有办法将他救出来了。
“该死的,该死的沈欢。”
帝乙转身,一拳砸在门框上。
只有沈欢这样邪恶的人才能研究出这样的东西害人。
现在他才相信皇兄说的沈欢危险,危险到能危害三国。
“殿下,不好了,西周密报,出大事了!”
整个屋子内一片死寂。
明棠站在不远处,仿佛没有听到叶灵儿的话一般。
就好似,帝祀的生死与她无关,她也根本就没打算去救帝祀。
她现在能做到不对帝祀动手,已然是看在帝辇的面子上了。
这样的静谧不知维持了多久,忽的,沉香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大步迈开,手上还拿着一封密信。
竹瑶转身, 见沉香满脸沉重,握着密信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心中猛的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殿下,这封密信是王爷要属下交给你的,就在两个时辰前,王爷已经往北川的方向赶了。”
沉香举着密信跪在明棠跟前。
明棠眼瞳一紧,将密信接过拆开。
待看完上面的内容,她抿了抿唇,将密信递给了帝乙。
“什么,西周权变,齐宴礼跟齐宴西割据西周南北,齐宴西自立为王了!”
帝乙倒吸了一口凉气,握着密信的手也在微微抖动。
这个时候西周乱了,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比起齐宴礼,齐宴西更残暴。
西周人骨子中流着游牧民族的血。
一旦开战,粮食是最重要的,那么不管是齐宴礼还是齐宴西,都会将视线转移到北川身上。
另外,因为齐宴西太有野心,只怕他还会引起跟大晋的战火。
现在的大晋,已经没有多余的钱跟将士开战了。
大战一开,生灵涂炭。
大晋,需要皇兄。
“棠双公主,求你救救皇兄,帝乙愿意将命抵给你,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皇兄的命,大晋需要他,百姓们需要他。”
帝乙猛的一掀衣袍跪在明棠跟前。
他想起来了,晌午时皇兄便得到了消息,只怕就是西周之事。
而皇兄装作没事人一样将帝辇跟明棠带到怀县,只怕也是不想让明棠知道这件事。
但事发突然,帝祀陷入了幻境之中,若非如此,他会在解决了张弛后,再自己返回汴京城。
“哈哈哈,主子的大业,马上就要成了, 很快,天下就要是她的了。”
院子中,张弛已经被蛊虫啃食的浑身血肉模糊了。
忽的,半空窜起了烟花。
烟花炸开,绚烂多彩。
张弛看着那些烟火,疯狂的说着,夏雨气愤不已,狠狠的在他身上踹了一脚。
“殿下,西周忽然出事,只怕也跟沈欢脱不了干系,晴王已经到了莫城,沈欢这是狗急跳墙,才会跟西周合作。”
竹瑶飞快的说着。
沈欢果然在意晴王。
而原来的沈欢,并不喜欢晴王,而是叶妙喜欢晴王。
她在乎晴王,所以后来才会跟着晴王回北川做了侧妃。
至于后面她跟晴王发生了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西周之变,证明他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晴王的身份是假的,他也是一个冒牌货。
“殿下,求您救救皇兄吧,我们都需要他呀,便是他应该死,也不该这么死,求你了。”
帝乙的眼尾红的厉害,像是深海珊瑚,红的发艳。
他哀求着明棠,帝辇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虽然没开口,可明棠知道他也是在乎的。
“叶灵儿,将我也送去幻境之中。”
明棠猛的闭了闭眼睛。
帝乙说的对,便是帝祀该死,也不该这么死了。
这么死了,又算什么,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么。
“好,我会尽全力保证你的安全。”
叶灵儿重重的点头,喊了一声小红。
小红立马爬了进来缠在了她的手臂上。
她盘腿而坐,很快,屋子中便生了大雾。
雾气很重,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生怕会打扰了明棠救帝祀。
一片雾气中,慢慢的有声音响了起来。
明棠被这雾气弄的眼睛有些湿,她伸手挥了挥,下一瞬,雾气散去,她站的位置也发生了改变。
好安静。
周围都安静及了。
明棠眯眼,只见她好似站在一个花园中。
花园很大,比寻常大户人家宅院中的花园大很多。
耸立的石头,半遮掩住了月光,光从另一侧打过来,照亮了前面的路。
明棠看着周围的环境,越看越熟悉。
“咯吱。”
花园前面,便是寝殿。
寝殿有些荒凉,周围凉风阵阵。
忽的。
寝殿的门被吹开,月光照进殿内,打在那扇蝶恋花屏风上。
看见这扇熟悉的屏风,明棠眼瞳一缩,慢慢的朝着寝殿而去。
这扇蝶恋花屏风,是先皇后最喜欢的屏风,在她被废后那一刻,小太监将屏风搬到了钟粹宫。
钟粹宫,也就是帝祀幼年待过的那个废弃的寝殿。
怪不得这里这么荒凉呢。
怪不得,她会觉得眼熟。
“谁。”
警惕的声音从屏风后响了起来。
这声音透着一丝丝的凶狠,但也很稚嫩,毫无威慑力。
帝祀就在屏风后面。
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处于黑暗中的人,特别没有安全感,所以但凡有风吹草动,他都会十分敏感。
明棠的嗓子干干的,她的眼神,也在霎那间变的深邃漆黑。
“帝祀, 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还是记忆中的那扇屏风。
钟粹宫内还是和以前一样。
但这里,是明棠不愿意踏足的地方。
她走到寝殿门口,声音哑的有些难听,几乎不成语调。
屏风后的帝祀浑身一震,这是他被关在这里后,第一次有人喊他的名字。
他心中有一道声音不断的在告诉他,站起来随她走,那里,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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