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不,陛下可曾有说要锦绣进宫为何?”
卫安娴一惊,尤其是看着锦绣脸上的苦笑,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她隐约觉得锦绣早就猜到有一日明棠会让她进宫。
所以,在看见竹瑶的时候锦绣不是表现的意外跟惊喜,而是神情有些苦涩。
为何。
为何锦绣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也不知,主子有她的用意,我想,锦绣自己也应该明白。”
竹瑶摇摇头。
等了这么长时间,锦绣都没有主动要进宫面见明棠。
所以,明棠便派她来接锦绣了。
“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再随你一起进宫。”
锦绣点头,她放下手上的抹布,转身看了一眼后堂。
“可以,我便在这里等你。”
竹瑶充分的信任,锦绣羞愧一笑,这笑,也透着点豁然开朗的意味。
是她不够勇敢,是她愧对明棠,该她面对的,她不会推卸责任。
只是在进宫见明棠前,她还需要带一样东西。
“芳菲,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看着锦绣的背影,卫安娴喃喃开口。
她既觉得竹瑶说要带锦绣入宫,有种带犯人的感觉,又觉得竹瑶的态度不像。
就好似,锦绣一直隐瞒的事一会进宫后便要真相大白了。
那么锦绣她,会不会出事。
“好了,咱们走吧。”
锦绣怀中抱了一个盒子。
盒子看起来挺轻巧的,可锦绣却十分的爱惜,小心的抱着。
“走吧。”
竹瑶点了点头,带着锦绣往外面去了。
四泰堂门口停着马车。
带着锦绣上了马车,竹瑶便示意夏雨可以赶车了。
马车扬长而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谢芳菲跟卫安娴跟出来,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对视一眼,纷纷蹙起眉头。
皇宫,乾清宫。
九龙香焚在香炉中,扩散在寂静的大殿之中。
每个角落中,都有九龙香的味道。
九龙香醒神,香味却不浓郁,明棠很喜欢这股味道,每日都会让李泽全焚香。
乾清宫的龙案上,堆满了奏章。
竹瑶带着锦绣进来的时候,明棠恰好批完最后一份奏章,示意李泽全将奏章拿走。
“来了。”
明棠穿着一身红色绣有龙纹的衣裙,她放下手中的笔,看向殿下的锦绣。
“锦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锦绣抱着手上的盒子跪地请安。
明棠抿唇,并未继续开口,只是挥挥手,示意殿内伺候的下人都出去候着。
竹瑶跟夏雨自然也退了出去,只留明棠跟锦绣在大殿之内。
“锦绣,你可知今日朕宣你来,所谓何事。”
明棠闭了闭眼睛。
她等了锦绣好久,但却一直没等到锦绣主动来。
从她来到大晋有记忆后,锦绣便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
她可以接受任何一个人的背叛,例如叶芷悠,但对方是锦绣,是她曾经最信赖的人,她心中还是有些难过的。
所以,她在等锦绣主动来找她,但看样子,她失望了。
“锦绣知道,陛下,对不起。”
锦绣喃喃说着,语气很轻。
她抱着盒子的手不断用力,指节都在泛白。
“陛下,锦绣想问问您,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锦绣的。”
锦绣慢慢的抬起头,将一双眸子褪去了以往的胆小惶惶不安,变的格外的冷静。
这样的锦绣,仿佛变了一个人,自然也很陌生。
可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在回汴京城后第一次去四泰堂药铺,我便怀疑你了,锦绣,朕不怪你,人的身世没法选择,你的身份,让你不得不帮叶妙做事。”
明棠低叹一声,锦绣的眼圈,瞬间红了。
她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明棠还会说出不怪她的话。
毕竟这些年帝祀跟明棠的矛盾,罪魁祸首,都是她啊。
“当初我在战王府,因为明画的构害,差点死在秋水院,若是没有你,我只怕也活不成。”
想起往事,明棠低叹一声,而锦绣的唇角则是动了动,缓缓说着:“可是陛下,我是有目的的,她说过不让你死,我自然要尽全力保护你,我对你所有的维护跟尊敬,都是受人指使的,哪怕如此,陛下你也不怪我么。”
从始至终,她出现在明棠身边,只不过是一个阴谋罢了。
她累了。
每每看着明棠受苦受难,每每在战王府看见帝祀虐待明棠,她都很自责。
一个人的人生从小便被操控,慢慢的摧毁,其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曾经她以为人人都跟她一样是身不由己的,可后来她想清楚了,明棠是无辜的。
而她,这是她的命。
谁让,她是叶妙的女儿呢。
“对不起陛下,这些年都是我骗了你,也是我当年跟在你身边,告知明画,让她冒领了你的功劳,再让帝祀误会你。”
锦绣一字一句的说着,她愧疚,她不安。
可这一刻,说出全部的真相,她只觉得浑身舒服。
枷锁太重了,她背负了十八年,她真的很累了。
她对不起明棠,她做下的孽,她都会偿还的。
“所以,当年也是你用灵术易容成我的模样,对帝祀说了那些话,所以他才会耿耿于怀,记恨与我,是么。”
明棠沉声说着,锦绣没吭声,她已经默认了。
对啊。
都是她做的。
是她一手挑起了明棠跟帝祀之间的误会。
也是她,在明家暗中挑拨,更是她,告诉明画紫苏草可改人容貌,只要她跟画像上的人长的相似,当时的太子便会钟情于她。
所以的一切,都是她做下的,要是没有她,明画根本就不会以为自己是重生过的人,根本就不会从小便抢了属于明棠的功劳。
“对不起陛下,一切都是锦绣做的,您处死锦绣吧,锦绣早就不想活了,活着太累了,对我而言,死了才是解脱。”
锦绣盯着明棠,举起了手上的盒子:“但在死之前,我想将这个交给陛下,这里面,是当年帝祀写给您的书信,是他被囚禁在钟粹宫时,写给您的书信。”
她后来扮做明棠的模样将这些信纸都撕碎了。
可或许是良心不安,她又将这些信纸粘上了。
可信纸碎了就是碎了,就好似后来明棠帝祀之间一直都有一道裂痕,难以弥补。
“对不起,陛下你的人生,都被我给亲手毁了,是我,毁了你跟帝祀两个人,所以我只求一死,但在死之前,我想求陛下问一问她,这些年,她可曾有挂念过我半分。”
锦绣喃喃说着。
她是叶妙的女儿,从小便为叶妙做事。
从她懂事以来,叶妙便严厉的教育她,只让她喊她主子,不让她喊母亲。
她觉得,在叶妙的心里,她就是叶妙的耻辱。
既然是耻辱,为何还要生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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