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一切安好,完全不受此次变故影响,连大夫人他们几个都安静祥和的很。
胡秀儿觉得有点奇怪,就算国公爷护的再周全,出了这么大的事,府里也不会一点影响也没有,过分安静,反倒不正常。
直到胡秀儿在未云阁看到了皇上,才意识到这过分的安静是因为何人。
想想今天在宫中见到的熊熊烈火血流成河,再看看眼前安静对弈悠闲自得的两人,胡秀儿的脑子不免有些错乱。
顾勇志看了眼胡秀儿,微微笑着问道:
“会下棋吗?”
胡秀儿刚要点头,又忙摇头。
朱弘懿忍不住挤兑她两句,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莫不是脑子有病?”
胡秀儿........
明明是两口子,为啥皇后娘娘那样温柔可亲,皇上却这般刻薄讨人厌?
可他是皇上,天下他最大,她能怎么办?
只能忍了。
胡秀儿老老实实解释道:
“我会下象棋,不会下这种黑白棋。”
“那就是不会喽,去旁边安静坐着,别影响我们下棋。”
朱弘懿抬手往旁边蒲团上一指,胡秀儿只得颠颠坐了过去。
顾勇志落下一子,朱弘懿捏紧了手里的棋子,瞪眼道:
“该我了。”
“我知道该你了,可我不是下不过你嘛,你让让我怎么了。”
顾勇志的话让胡秀儿险些惊掉下巴,国公爷这是在跟皇上耍赖皮?
更让胡秀儿震惊的是,皇上居然没发火,只是无奈地摇头笑笑,就这么让了国公爷一个子。
这俩人的关系,好像非同一般啊!
胡秀儿不得不手动合上嘴巴,要不口水就要流出来了,她这一天受到的惊吓真是太多了。
可下一刻,胡秀儿就听到皇上仿佛随口问了句,
“那个隆裕太子的后人,你早就认识了吧?”
胡秀儿的嘴巴又无意识地张大了,瞳孔都在剧烈震动,啥?!
顾勇志利索承认,
“他来找的我,问我想不想跟顾家人报仇?”
“那你是怎么回的?”
“自然是想的。”
“呵~”
“我家死了那么多人,你还不许我心里有点怨恨了?”
“你们都怨我,我又该怨何人?”
“没办法,谁让你是皇上呢。”
“就因为我当了皇上,所以你就非要让我看着亲生儿子死在我面前?”
“你也可以不让他死,是你自己不愿意。”
“你——”
“你这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贪心,总是既想要又想要,这样下去,早晚鸡飞蛋打,一无所有。”
“顾勇志!你真当朕不敢杀你?!”
“随便杀,反正我也活不长。”
“我是看在阿晏的面子上。”
“你以为我不是?”
两人冷哼一声,又不吭声了。
胡秀儿整个人已经麻了,像个木头人一样,连眼珠都不会转了。
脑袋里面轰隆隆,跟被炸过一样,乱成了一锅粥。
也不知道是他们疯,还是她脑子真不行。
国公爷居然跟叛军头子早就认识了不说,还故意在皇上面前弄死了太子。
皇上对这些心知肚明,还顺水推舟让自己儿子就这么死了。
然后这俩人没闹翻,还维持着能坐在一起下棋的关系,是因为顾清衍。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啊啊啊啊.........
棋下完了,皇上走了,胡秀儿还傻坐着不动。
顾勇志都有些看不过眼了,提醒她道:
“他毕竟是皇上,坐那个位置久了,人都有些阴晴不定,你在他面前还是别太硬气了。
万一他真发起火来要杀你,我可不一定能拦得住。”
胡秀儿苦着脸道:
“不是我不想起,是我腿麻的厉害,根本起不来。”
顾勇志.........
好吧,差点把你误会是刚正不阿铁骨铮铮的女汉子了!
胡秀儿双手撑着地,勉强站起,脚上稍微一用力就如同针扎般难受。
自从坐在蒲团上,她连一动都没敢动过,什么时候脚麻的也不知道,等到想起身时,才发现不光脚麻腿也麻了,现在真是生不如死。
顾勇志看着胡秀儿跟个跳大神一样哆嗦个没完,不由好笑地捏了捏眉心。
阿晏给自己找的这个媳妇啊,可真是有趣的很。
等胡秀儿好不容易过了那股最难受的劲儿,顾勇志就开口撵人了。
胡秀儿不肯走,她今晚过来什么也没问,反倒还添了更多不解,搞不清楚,她晚上肯定睡不着。
顾勇志见她这么死心眼,只得无奈道:
“有些事,你知道了不如不知道,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
“我宁肯你们不为我好,也想知道,就算做鬼,我也想做个明白鬼。”
胡秀儿倔强道。
她真的非常讨厌“为你好”这三个字,好与不好应是由她自己来评判的,而不是别人替她评判。
顾清晏悄悄离开是为她好,把她半夜赶出侯府是为她好,让她打理顾家家业也是为她好,什么都瞒着她是为她好。
却从来没问过她,这些好她想不想要?
比起被默默保护,她更喜欢直面困难,大不了就是一死,她又不是没死过。
做个明白鬼,也比被蒙在鼓里,做一辈子糊涂鬼强!
顾勇志叹了口气,无奈道:
“这里面牵扯了太多前尘往事,我没法一一同你细说。
我只能告诉你,隆裕太子的后人,想要趁着大夏灾荒不断,战事焦灼,掀翻当今的龙椅。
皇上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早就做好了布局,我也只是趁势替皇上做了个决断,彻底清除这伙势力罢了。”
胡秀儿想到倒在血泊中的太子,心里堵的难受,闷声追问道:
“所以你跟隆裕太子的后人来往,是为了引诱太子出手,帮皇上杀了太子?”
顾勇志摇头,
“太子不需要我引诱,只要他对皇位有企图,他早晚会跟皇上走到这一步,我只是推了他一把。
反正太子是斗不过皇上的,早死早超生,也省的朝中总是斗来斗去,没个安生。”
胡秀儿听的累得慌,这群人说话总爱云山雾罩,就不能直白些吗?
显然是不能的,这就是他们说话的方式,胡秀儿只能直接问道:
“那背刺顾清晏的元凶呢?藏宝图跟我爹他们的事,还有粮仓的粮食——”
“停!”顾勇志揉了揉眉心,头疼道: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让我怎么回答?
刺杀阿晏的人是隆裕太子的旧部,但刺杀这事儿不全是隆裕太子的人做的,还有蛮夷的人,以及朝中的其他人。
总之这个结果是多方势力一起达成的,目的就是想杀死阿晏,夺取西北军权。
想要阿晏死的人有很多,比你想象的多得多,西北军中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我们也有顾及不到的时候。
不是每个人都在乎国家大义,很多人谋求的只有一己私利。”
胡秀儿心里沉甸甸的,顾勇志看了她一眼,心生同情。
真相往往都很残忍,他接下来要说的,会让她更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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