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拿起茶杯又放下,拿起果子又实在吃不下。
傻乎乎一个人坐着,怎么着都很别扭,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朝他们这边飘来。
带着强烈的不满和戾气,有些凶狠,
“你这个老货,小爷给了你那么多银钱,特意跟你说,不许再让芸娘接客!
你倒好,趁着小爷这段时日忙,没空过来,就直接让芸娘去服侍旁人了。
小爷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我爹可是宁乡城的守备,只要小爷一句话,你这个妓馆就别想开了........”
宋瑜不由坐直了身子,宁乡城守备的儿子孟正泽,那个整日花天酒地吃喝嫖赌的败家子。
在这儿碰上,倒真是巧了。
不等宋瑜想好孟正泽要是强闯硬抢要如何应对,就听到一个宛若清泉般冷冽的少年声音传来,
“正泽哥,算了,不过一个花娘,何必抓着不放。
你若喜欢,多喊几个清倌人过来伺候,今日花费小弟全包了。”
听到这个声音,宋瑜的唇角不受控地溢出笑意。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跟孟正泽在一起的居然是呼延的儿子徐临。
再听两人对话,原来徐临不知怎地被呼延训斥了,孟正泽特意带他来琳琅坊散心。。
不成被孟正泽包下的芸娘,却被安排到了他们房间,孟正泽觉得失了颜面,就找了上来。
徐临明显不想惹是生非,就拦着孟正泽,一个劲儿劝他离开。
难得遇上,宋瑜怎会让他们轻易离开。
比起老谋深算的呼延,和老奸巨猾的宁乡城守备孟津,年轻稚嫩的徐临,和败家子孟正泽,明显要好对付的多。
从他们身上,或许更容易弄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听到徐临再一次劝说孟正泽离开,老鸨也赶了过来,在旁边一直说屋里的客人是京城来的,身份不一般。
孟正泽的态度有些松动,似乎要放弃了。
宋瑜立刻起身,正准备打开房门,主动出击,就听到里间传来一声惊呼。
芸娘声如黄鹂,唱曲的时候百转千回十分动听,惊呼的时候也比一般人要清越响亮。
不仅宋瑜听到了,门外的孟正泽等人也听到了。
孟正泽顿时升腾起一股英雄救美的豪情,抬脚用力一踹,砰的一声,就把房门给踹开了。
听到声响的瞬间,已经站起来的宋瑜,立刻坐了回去,还顺手拿起一杯茶。
然后门开的瞬间,孟正泽等人看到的就是丰神俊逸的宋瑜,慢条斯理喝茶的场景。
过分淡定的气场,让门外的人都有些踟蹰。
徐临没见过宋瑜,但是他知道有大人物住进了王家别院,父亲专门过去拜见,还送上了百年老参。
他还听说,其中有一位是新科状元,六元及第的大才子。
看年纪,看相貌,还是京城来的,不会就是眼前这位吧?
徐临迟疑着要不要给宋瑜行礼,他是府学学生,见到状元公按理说是应该先行礼的。
只不过在这种场合,这样的情况下遇上,着实尴尬了些。
孟正泽心里没徐临这么多弯弯绕绕,踹开门看到宋瑜稍微愣了下,便恶声恶气喝道:
“芸娘呢?你们把芸娘怎么着了?”
宋瑜皱了皱眉,看向老鸨。
老鸨赔着笑,甩着帕子连声道:
“客官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您大人大量,千万别生气。”
说着,又去哀求孟正泽,
“哎呦,我的孟少爷啊,这是怎么闹的?
芸娘,她,她实在是不得空,我这就让柳儿来服侍您好不好?
柳儿那丫头都跟我念叨过您几回了,对您可想的紧呢.......”
孟正泽一把推开老鸨,抬脚就要往里间冲去。
宋瑜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徐临见状,不由心里一紧,赶忙追过去拉孟正泽。
孟正泽都踹门进来了,肯定不能无功而返,一把甩开徐临,就冲里间大喊,
“芸娘,芸娘,你快出来,出来........”
徐临又急又慌,恨不得抱着孟正泽的腰把他给拖出去。
宋瑜正要起身喝止,一道身影从里间走了出来,绕过隔开里间和外间的屏风,站在了孟正泽面前。
孟正泽只觉得眼前一亮,这位小娘子长的好生明艳啊!
端看长相身段,比琳琅坊的花魁桃夭都不逊色。
但打扮素净,眉眼清明,又比桃夭多了几分良家女子的矜持正派,让孟正泽一下子就爱得不行。
孟正泽以风流少爷自居,素来鄙视色中饿鬼,看不起那种看到女人就走不了道的窝囊废。
比起妖娆曼妙擅长魅惑人心的花娘,他更喜欢芸娘这样青涩腼腆,动不动就羞红了脸的小白花。
但今日看到的这位女子,跟桃夭一样是明艳动人的长相身段,但眉眼却比芸娘还要干净几分。
真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孟正泽本来满是怒气的脸,顿时和缓了下来,很有礼貌地拱了拱手,笑着道,
“不知屋里还有别的娘子,在下唐突了。”
那温柔的笑容,那客气有礼的样子,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孟少爷是多么温文有礼的公子呢。
徐临本来抱着孟正泽的手都松开了,一时不知道该放回哪儿去。
宋瑜摁在桌上的手格外用力,孟正泽这小子是活腻了吧?
老鸨觉得屋里的气氛有点微妙,想了想,悄悄退了出去,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胡秀儿见孟正泽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瞧,莞尔一笑,
“公子是来找芸娘?”
孟正泽被这明媚的笑容弄的心神荡漾,眨了下眼睛,急忙道:
“是,是,不,也不是,那个,我,我,我,就是,担心.........”
徐临觉得有点丢脸,兄弟你不总说你是混迹风月场中的老手,赏花无数嘛,那你说话能不能别结巴啊?
宋瑜忍不住瞪胡秀儿,你出来就出来,冲这小子笑是什么意思?
你没看见这个癞蛤蟆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吗?
胡秀儿没理会宋瑜,继续笑着对孟正泽道:
“公子莫要担心,芸娘一切安好,只是今日不巧,正好来了月事。
实在不方便待客,才来我这儿躲个闲,还请公子见谅。”
孟正泽根本就没听清胡秀儿说了什么,他的注意力全在胡秀儿的脸上。
他阅女无数,还从未见过面对男子能这么大大方方,眼神清澈无波,说话温和淡然的女子。
就连那些世家贵女,也不会这么平视男子。
要么垂眸,要么侧目,要么用团扇或帕子遮掩,毕竟世家女子的教养就是要矜持,要柔顺。
欢场女子倒是会跟男人对视,但那眼神大都不干净,要么赤裸裸的引诱,要么充满了挑逗。
哪像眼前这女子这样平静无波,好似清澈溪水一般。
她跟他说话的态度,如同男子一样坦荡大方,让孟正泽觉得新奇有趣极了。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女子?
徐临则听清了胡秀儿话里的重点,脸顿时有些发红。
女子来月事这种事,怎么能这么直截了当的当着众人说出来啊?
她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他听着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呢。
宋瑜听到胡秀儿这话,一时也有点尴尬。
可再一想,又觉得不对,女子来月事这种隐秘的事,芸娘怎么会这么轻易告诉胡秀儿?
这不会是胡秀儿胡诌出来,哄骗孟正泽他们的托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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