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晏见胡秀儿蹲着一动不动,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却不住有汗滴滚落,显然是疼出来的冷汗。
越发担心不已,忍不住再次询问,
“你到底是哪里疼?我这就让人请大夫来!”
胡秀儿此刻尴尬大过于疼,见顾清晏仰头就要冲外面喊,赶忙制止,
“我没事,真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你别管。”
这么丢人的时刻,她可不想被人围观。
顾清晏听她说话声音都有些抖,哪里还能由着她,直接翻身下床,就要过来抱她。
胡秀儿见顾清晏要过来,急忙伸手阻拦,却被顾清晏一把抓住手,扯到了床上。
倒在床上的瞬间,胡秀儿都有些崩溃了,她感觉下面流了好多血,肯定会沾到床上的。
“刚才还好好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顾清晏一时找不到帕子,就捏着袖口,小心翼翼擦着胡秀儿头上的汗。
只觉得她的额头一片冰冷,嘴唇都白的没什么血色了。
胡秀儿疼的没劲儿,也懒得再动弹,任由顾清晏给她擦着汗,默默等着这一波疼痛过去。
顾清晏察觉到了胡秀儿的紧绷,见她手握成拳,骨节都攥的有些发白,知道她在忍。
越发心疼不已,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把她抱在怀里,跟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许是顾清晏身上暖,也可能是最疼的时候过去了,胡秀儿觉得肚子没那么疼了,赶紧从顾清晏怀里挣脱开来。
这床上不能待了,她得赶紧去找月事带。
她以前都是三个月来一次月事,上次被抓突然来月事就是一次意外,本以为解了毒就会恢复正常。
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来了葵水。
来并州府这个决定做的突然,她连换洗衣物都没带,就更不可能带月事带那种东西了。
为今之计,只有先回她之前在大将军的住处,那里有出发前云雁给她准备的东西。
从衣服鞋袜到胭脂水粉,但凡是女人常用到的,一应俱全。
胡秀儿记得,那里面的月事带,还是云雁让绣娘连夜做的。
现如今女子对付月事,都是自己缝一条带子。
穷苦人家往里面塞草木灰,弄脏了,把草木灰倒出来,洗晒干净了接着用。
富贵人家往里面塞棉花,弄脏一条烧毁一条,既省的扔起来不方便,也省的洗不干净。
云雁知道胡秀儿闲不住,爱走动,让绣娘给她赶制的月事带,不仅加宽加厚,还能绑在亵裤里,就算蹦蹦跳跳,也不会轻易脱落。
胡秀儿看到成品后,还觉得有点奢侈了,用一次就烧毁的东西,哪儿用得着做这么精细。
现在她只庆幸云雁提前准备了,要不然她真的就要血流满裤,狼狈至极了。
见胡秀儿起身要走,顾清晏赶紧拉住她。
脸都白成这样了,还直冒冷汗,到底怎么回事都没弄清,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胡秀儿又急又尴尬,生怕下一波抽痛马上就到,只得对顾清晏道:
“你先放开,我不走,今晚回正院住。”
这下轮到顾清晏尴尬了,他讪讪道:
“那个,正院被我给拆了,还没修呢。”
“你把正院拆了干嘛?”
胡秀儿震惊的眼睛都瞪大了,看顾清晏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败家子。
顾清晏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但当时他真是气疯了,又急得很,根本没想那么多。
现在被胡秀儿问,他也只得老实回道:
“当时急着找密道,又担心那些人在你房里动手脚,就没顾上那么多。”
胡秀儿很不满意这个回答,
“那后来呢,都这么久了,你怎么不找人修?”
“都找不到你,我哪儿有心情管那些个?”
顾清晏想也没想就直接道。
胡秀儿深吸了一口气,不想继续问了,怕把自己气死。
这个败家子,那她现在怎么办?
住的地方都被拆了,那她东西呢?
这个顾清晏倒是知道,忙指着靠墙的大立柜旁边道:
“你那个箱子我搬来了,没让旁人动手,我亲自搬的。”
胡秀儿白了顾清晏一眼,看把你给厉害的,活该腿伤一直好不了。
一个带锁的箱子,用得着你亲自搬?
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胡秀儿顾不得其他,赶紧走了过去。
云雁怕她带着钥匙赶路不方便,特意用了一把诗文锁来锁木箱。
锁上面有四个刻有字的转环,套在锁上,依次旋转转环,只有特定的组合才能让锁鼻通过,然后再次随手旋转。
解锁的四个字是“平安归来”,是云雁特意从侯府库房里找来的,提醒她一定要注意安全,早日平安归家。
看着这四个字,胡秀儿不由有点鼻子酸。
云雁真是个极其细心体贴的人,要是把她带着一起过来就好了,她现在肯定不会搞的这么狼狈。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胡秀儿脑海中闪现了一下,便被她给否定了。
她现在的狼狈,是因为中毒,身体有了变化。
云雁幸亏没跟来,要是因为她,害的云雁也中了毒什么的,那她不得愧疚一辈子。
人果然还是不能脆弱,一脆弱就总想找个依靠。
可这世上,谁又能靠着谁一辈子啊?
胡秀儿收回了乱七八糟的思绪,仔细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顾清晏盯着胡秀儿的视线,在不经意间扫过床铺时,看到了两团血渍,不由一愣。
再一想,那两个地方,恰好是胡秀儿刚才躺过坐过的地方。
血渍,捂肚子,身上冷.........
这些综合在一起,让顾清晏想到了一种可能,急忙高喊了声,
“张强!”
这一嗓子,把刚找到月事带和干净裤子,正准备找个借口去茅厕换下的胡秀儿,吓的手一抖,手里的东西差点掉下去。
“你喊张强干嘛?!”
胡秀儿又气又急,又尴尬又羞窘,红着脸,跺着脚,冲顾清晏小声低喝道。
顾清晏一脸理所应当道:
“我让他吩咐小厨房,给你煮一点补血的甜汤来,这个时候,喝点热的甜汤会好一点。”
胡秀儿愣住,顺着顾清晏的视线,看到了自己沾到床铺上的血,脸轰的一下红透了。
顾清晏见胡秀儿这般害羞,大为惊奇。
他还以为她不会太在意这些事,毕竟女子来月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当初张六娘想要组建女子护卫队时,提出反对的那些人,首先指出的一点就是女子每个月都会来葵水。
一旦来了葵水就不能按时操练,也无法执行任务。
更何况女子还要嫁人生子,好不容易组建出一个女子护卫队,花了重金操练好了,还没怎么用,队员们就要去嫁人生子了。
那不是白白浪费了人力物力?
顾清晏却不这么觉得,他觉得女子在做一些精细事情上,比男子有优势。
就像有的权贵会专门训练女子做死士一样,他们培养出来一队女子精锐,也肯定能派上意想不到的用场。
比如打探消息,比如夜袭暗杀等等。
至于女子要来月事的麻烦,那就只有她们自己想办法克服了。
还有嫁人生子,可以提前跟要进入女子护卫队的姑娘们说好,一旦进入必须服役满多少年,才能退役去嫁人。
中途不能违约,一旦违约,就按军法处置。
后来在他的支持和张老将军的大力扶持下,张六娘组建起了一支百人女子护卫队。
只可惜,张六娘本身太娇气,又实在不会练兵,折腾了许久,还是把这支女子护卫队,折腾成了花架子。
有名无实不说,还成了军中宴会用来装点门面的物件。
让顾清晏每每想起,都对张六娘失望不已。
不过也因为此事,顾清晏对女子来月事有了比较清晰的认知,
此刻见胡秀儿因为突然来了月事,这么羞涩尴尬,顾清晏真心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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