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威在海湖庄园没有多待,第二天天还未亮,她就察觉到旁边的人悄悄起了身。
她醒了但装着睡,没有完全睁眼。
朦胧中,看到那个挺拔的身影辗转在屋子里。
衣帽间里,整齐地挂着的一长排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衬衣和西裤,他随意择出两件,然后有条不紊挑选了适配的袜子和袖扣,最后是腕表。
他慢条斯理做着这一切,如往常一样,像极了一只睡饱的狮子,享受着一边整理自己,一边欣赏枕边人踏实的睡颜,仿佛独属于他一天开始的静谧时刻。
收拾完毕,他缓缓走回床边俯身吻她,唇带着初晨的冰冷凉意,她微微皱了皱眉,故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昂威站直身体,唇角不自知地扬了一下,就这样卷着袖口,在床前安静地站了一会。
这极尽缠绵的两夜,不仅没有耗尽他的力气,仿佛还让他蓄满了足够的力量。
门轻轻被关上,黛羚才慢慢睁开眼,望着湖面慢慢升起的朝阳怔了一会,然后又不知不觉耷拉眼皮,渐渐陷入沉睡。
吃完午饭,倚在餐桌旁,喝着一杯水,顺手划开了手机。
准备从昨晚两个人拍的私密照里挑几张发给小特务。
鉴于戈恩还没成年,她想尽量挑几张少女尺度内的。
翻了一圈相册,眉头渐皱,脸颊也染上红色晚霞一般,怎么也褪去不下。
昨晚他似乎相当有兴致,甚至想把全程录下来......
还好及时阻止。
她唯一拍到的那张腹肌照,深如沟壑的人鱼线若隐若现……
庆幸下面关键部分没有入镜。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闭眼就按了发送。
戈恩秒回——
「!!!」
「姐姐,从今往后我誓死追随你!」
「绝不叛变!」
「随时待命!」
黛羚包着的一口水差点呛到,急忙咽下,眉眼漾起浅笑,一根手指辗转页面,利落回了消息。
「这是我们的约定,是你应得的,我才要谢谢你哦。」
「比心。」
这次同戈恩的约定,是让她帮忙接近查弄,将那枚窃听器装到他身上。
不过她为了小女孩的安全,没有告诉戈恩那个小小薄薄的芯片是什么东西。
这件事不算简单,但她没想到戈恩会这么快完成,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下午找了个借口让阿努送她回了蔷薇公寓,关上门,她整理好耳机,测试了一下,虽然杂音不少,但偶能听到人声。
确实是查弄。
不过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他在家的一些起居日常。
听了一个多小时,也没什么收获。
黛羚突然意识到,这种人的主场在夜晚,现在听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她得耐心等到晚上。
在阳台上懒洋洋看着街上的小贩和人群穿行,闭着眼晒了会太阳,她摸出备用手机,给花姐打去电话。
花姐这阵子几乎不主动跟她联系,黛羚联系她,那边要么不接,要么就是借口自己病了,总之说两句就挂了。
黛羚很担心,但连打两次都没有回应。
脑子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
瞬间,喉咙如潮水漫过,有些失了分寸的慌。
因为花姐以前从没这样过。
黛羚起身,攥着手机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手机恍然亮起,她迅速划开。
是花姐的短信。
“宝贝小黛,我在搓麻将呢,今天手气好,你别打扰姐姐啊,听话。”
“在曼谷好好的做你的事,别担心我。”
黛羚看着短信,又即刻给对面回拨过去,还是没接——
这一刻,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何曼迪。
花姐一个麻将搭子,同时也是好姐妹。
她见了两次,唤作曼姐,为人不错,是圈子里唯一一个和花姐真心交心的人。
每次花姐打麻将,何曼迪都一定在。
以前为了以防万一,她有留过曼姐的电话,黛羚迅速翻出,给那边拨了过去。
“喂,哪位?”
电话接通很快,那头传来一声娇柔的女人声,背景安静,并没有麻将碰撞的声音。
黛羚在接通那刻,徘徊的脚步骤停,缓缓开口,“曼姐,是我,花姐的侄女,黛羚。”
这是她们掩人耳目的身份。
听到她有条不紊的自报家门,那头顿了两秒,声音有些惊讶。
“......黛羚?”
黛羚没有开门见山,使了点小心思。
何曼迪和花姐交好,她如果知道花姐的事,一定会为她保密。
“曼姐。”
她努力让语气显得漫不经心,扶着额头缓解内心的焦急。
“......你在家吗?”
何曼迪声音顿了两秒,装得也随意,“是......是啊,我在家,怎么了?”
“花姐没和你一起打麻将吗?”
何曼迪似乎思考了一下,“哦,今天倒没有,怎么了?”
黛羚捏着手机的那只手微微发颤,“曼姐,你老实告诉我,花姐是不是出了事?我给她打电话,她说和你在一起打麻将,她……为什么要撒谎?”
她问得直接,何曼迪那头突然没了声音,似乎换了个地方,有高跟鞋在大理石地砖上急促的声响,还有关门的声音。
“黛羚。”
“你别担心……真没事。”
但仿佛怎么也编不下去,她叹了口气,“哎,花荣走之前特意叮嘱过我不能说的.......她也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担心。”
她言辞模糊,似乎也有难言之隐。
但这几句话让黛羚知道,花姐确实出事了。
“曼姐!”
黛羚不想让何曼迪挂电话,她攥着椅背,骨节因为过于紧绷有些发白,语气强硬。
“你如果不告诉我,我今晚就订机票回香港。”
何曼迪似乎有些着急,“你何必为难我呢,其实我也不想瞒着你。”
“花荣......现在处境确实不太好,但这件事,你我都帮不了她,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她不告诉你的原因。”
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后,何曼迪还是缓缓开了口。
“是邵郁庭,他因为贪污受贿被人搞了。”
“那个王八蛋,为了减轻罪行,把所有搜刮来的贿赂财物都往花荣石澳的宅子里搬,诬陷是她背着他收的,香港廉政署在花荣那张床下面搜出了和床面积一样宽一样高的现金,证据确凿。”
“这个王八蛋肯定早就想让花荣做挡箭牌了,她在被逮捕后,在法庭上为了泄愤,把邵郁庭的另一些秘密全都抖出来了,但她后来被人保释出狱,邵郁庭找人半路截她,把她打了个半死……”
“她做到这步,邵郁庭怎么可能放过她,现在满世界找她,但她去了医院后就消失了,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背后好像有人帮了她,但我也不知道是谁,她最后告诉我的话,就是千万不要告诉你这件事。”
“黛羚,我实在可怜她,但我确实也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
说着,何曼迪声音有些哽咽。
听完这些话,黛羚在原地如五雷轰顶,从头劈到脚,差点没站稳。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瞒我到现在……”
何曼迪安慰她,“既然你说你还跟她有联系,那就证明花荣平安,黛羚,你别担心,我说了,有个神秘人在背后帮她,给她付了全额保释金,那笔钱不是小数,既然这个人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也这么有实力,我相信也一定会保住她的命。”
神秘人……
花姐交际甚广,交际手腕高超,在香港富太太圈确实很有人缘。
但是,这几乎都是因为邵郁庭的关系,有谁会在高官和情妇决裂的当口,帮情妇而不是高官。
疑窦渐生,她不敢想自己有没有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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