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屋的时候，沈建业脸色铁青，手里拿着一张绿色的卡纸：“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说什么？”沈建勋扑上来想抢，“这是我的存折，你想抢不成？”
“你的？”沈建业冷笑一声，“我倒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跑去我当兵的地方办的存折？”
“我……”沈建勋脸皮一抽，说不出话来。
“那是你媳妇给我的！”沈母适时开口，“她说赚了钱给我买风扇，这是孝敬我的。怎么了？你现在就不想养你老娘了是吧？出去几年就连家里人都不认了？”
“二哥，你刚什么意思？以为大哥偷姜瑶的存折？有你这么污蔑自己亲哥的吗？”沈笑笑也帮腔道。
沈建业看着面前三张脸，神色复杂无比。
似乎以为他相信了，沈母把手一伸：“存折给我。”
沈建业没说话，也没给存折，转身出去进了他和姜瑶原来的屋子。
却在打开门后又一次失望了。
这里早已经被沈笑笑占了，里头零零碎碎没有一点熟悉感，甚至墙上原本贴了没多久的喜字都不见了。
到处都是沈笑笑的东西。
不，也不全是。
他在桌子上看到了属于姜瑶的收音机。
“沈建业！”沈母怒火中烧，“听不懂人话？把我存折拿来！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笑笑的嫁妆都不找你要了，你还想抢你亲娘的棺材钱啊？你个不孝子！你要天打雷劈啊！”
“妈！”沈建业被气笑了，他转过身，“这是瑶瑶她哥的抚恤金啊！你们怎么能这样？还有我之前每个月寄回来给姜瑶的家用，你们一毛钱都没给她，还想要她怎么样？她是嫁给了我，但不是卖给咱家当奴隶了！有你们这么全家老小合起来欺负她的吗？
“今天还偷她的存折……”这事实在太冲击他在部队建设起来的三观，不禁额头突突直跳，不知该拿自己的血亲们如何是好。
“你瞎说八道什么呢！”沈母冲上来就甩了沈建业一巴掌，“什么叫偷，有你这么说家里人的？你看见了吗就搁这张口就来，万一让人家听见我们还做不做人了？”
沈建业本可以躲开，但还是硬受了亲娘一巴掌。他扯起嘴角，讽刺道：“你们做人就是去偷儿媳妇的存折，就是抢儿媳妇的嫁妆……”
沈母一听，又抬手想打人，“我孤儿寡母把你拉扯大，让你读书，让你当兵，还给你娶媳妇，你就这么对待你老娘的？”
这次沈建业直接后退躲开，甚至来得及扶一把扇空要栽倒的沈母。“我从当兵到现在，挣的大部分津贴都寄回来了。大哥已经成家了，笑笑也说亲了，说难听点，他们该自己养家了。以后该给你的养老钱我不会少给，但多的没有了。”
“二哥！”沈笑笑惶惶然叫了一声。
“笑笑，你年纪比瑶瑶还大几岁吧？”沈建业走进屋，拿着收音机出来，“你的嫁妆瑶瑶没说不让我给，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算了，总归，她不会一直停留在这个小地方。以后，你们别去烦她就行。”
沈母这时也慌了，“你什么意思？不想认你妹妹和亲娘了？”
沈建业不想回答，而是道：“早点睡吧，给笑笑的嫁妆我下个月才能凑够，到时候让瑶瑶寄回来，婚礼我就不回来参加了。我出去住，你们回去吧。”
“真的？”沈母听进去钱的事。
沈建业心里百味杂陈，再开口时语气无波无澜：“真的。”
“你可记清楚了啊……”沈母又叮嘱了一句。
沈建业抹了把脸：“记清楚了。”随即走出了沈家大门。
他摸黑走到村头，一时竟不知道该去哪里。他离家早，在村子里没几个关系好的，认识的也大多成了亲，他去借住也不方便。
思来想去，沈建业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凄惨。
沈母只记得钱钱钱，他走了都没有问一句过得好不好，晚上要去哪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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