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关上后发出的一声巨响,让所有人都齐齐把目光转了过去。
只听一声响指,整个拍摄场地的灯又重新亮了起来,人们这才看清门口站着一名穿着小夹克牛仔裤还戴着黑色墨镜的女人。
她嘴里还嚼着泡泡糖,时不时吹个糖泡出来,唇角还高高扬起,毫不客气地打量着拍摄场内的所有人。
直到看见了混在其中的霆螭。
老韩暗中纳闷:这女人谁啊?
他跟邱一鸣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这女人从来都没有见过,难道不是公司里面的人?
有个称职的场工最先回过神来问道:“这位小姐,请问你找谁?如果没有事的话,还请你离开我们的工作场地。”
蛮任真摘下了自己的墨镜,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露出了满含打趣的神光,在扫遍眼前的人之后,对着某个方向勾了勾手指。
“不好意思,我来找人。”
就在人们好奇她是来找什么人的时候,那个一直想降低自己存在感、却始终不自觉高调的长发男人缓缓走了出来,迈着大长腿走到了那名女人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
蛮任真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扯上他的衣领,在旁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里,却又动作轻柔地给他扣好了前襟上的扣子。
“我怕你被人拐跑了,这么久都没回来,我出来看看。”她语气很温柔,但是霆螭知道,这小女人肯定在暗中磨牙生闷气呢。
这两人郎才女貌,外人一看就是一对儿。邱一鸣让老韩继续开始拍摄,自己小步跑到了两人的面前,伸手跟蛮任真做自我介绍。
“这位小姐你好,我叫邱一鸣,是这间广告公司的副策划。”
他礼貌地伸出手想要跟蛮任真握个手,没想到蛮任真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脸上的笑容差点都没挂住。
这男人也太倒霉了!一身的霉气,要是真握下去,怕是光洗手就得洗半个月。
邱一鸣的手就僵在那儿,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的微笑,让蛮任真有些于心不忍。
蛮任真从霆螭的手里再自然不过地顺过了檀木香扇,啪地一下打开,忽略了邱一鸣伸出的手,笑眯眯地问他:“广告策划?这关他什么事?”
默默地缩回手,邱一鸣干咳一声解释道:“这位先生是受我的邀请,来帮忙拍摄几个平面广告的。”
“喔~原来是这样啊!”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蛮任真脸上的笑似乎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只见她干脆利落地从自己夹克的口袋里拿出手机,划开屏幕打开一个收款码,说:“酬劳请转账到我手机账户,谢谢。”
邱一鸣愣愣地看了看霆螭,后者认真地点了点头,邱一鸣忙拿出手机扫了个码,这才露出一个难以理解的微笑。
这时,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发出大喊声:“常乐不见了!你们谁看见常乐了?”
这一嗓子瞬间引得人们又一阵躁动,虽说常乐在某人的作祟下,拍摄顺序排到了最后,不过因为常乐人缘还不错的关系,其他人早早地就发现了常乐失踪的事。
蛮任真哼笑出声,手上的扇子有节奏地敲打着自己的手心,意有所指地说:“总算是有人发现不对劲了。”
“吵什么吵什么!都安静!”老韩从来没有在摄影棚里拍过这么乱的片子,他吼完过后,拍摄场地内一片寂静。
烦躁地摸着裤兜里的烟盒,老韩皱着眉头问:“发生什么事了?谁不见了?”
有个胆子大点的学生冒着被摄影师喷的风险,弱弱的举手说:“我们系的一个同学,叫常乐,他人不见了。灯光灭掉之前明明还在的……”
学生们想起了黑暗中那个奇怪的不明生物擦撞过人的身边,顿时起了一身汗毛。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有的人不自觉地看向了摄影棚大门上贴着的那道红色的符纸,颤巍巍地问道:“那、那是什么?”
其余人的目光跟着看了过去,只觉得这么一片白的环境下就贴着那么刺眼的红色,有点吓人。
老韩眼看着今天的片子可能拍不成了,就叫场工和助理带着这些大学生先去化妆间去休息。
剩下的人则在满世界找常乐。
霆螭问蛮任真道:“你没带二狗来?”
“没有。”说起这个蛮任真就一脸惆怅,像是管不住孩子的操劳家长一样。“可那家伙非要跟着来,我拦不住它,所以……”
所以那小猫咪现在也在这里?霆螭有些趣味盎然地挑了挑眉梢,脸上的神情难得柔缓,连气场也跟着变得不再拒人千里。
见蛮任真突然闯进了拍摄场地,老韩带着助理过来就要赶人:“这位小姐,你是怎么进到这儿的?”
拍摄场地在地下室,没有公司人员相关的引见和指引,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这儿来。
老韩心里头直犯嘀咕,这女人可别是哪个公司派过来的商业间谍吧?
蛮任真才不管他们心里想的什么,将摘下来的墨镜往领口上一挂,客气地笑笑就开始一顿胡谝:“我是一位阴阳师,路过你们公司,看见你们公司大楼有凶光冲天,所以就想进来给你们驱驱邪。”
她指着大门上的红色符纸,颇为骄傲地说:“这符能镇邪祟,我要画一张费好大的功夫呢!你们可得付我价钱,也不贵,一张也就百八千,算看在叶清的份上给你们打个折扣。”
搞了半天是个算命糊弄人的!老韩脸上的表情可不怎么好看,脸色一变就要轰她走人。
霆螭往她身前一挡,当下让老韩顿住了手脚。
见状,邱一鸣忙拉着老韩,小声劝道:“赶不得、赶不得!你这人真是糊涂了……”
“我怎么就糊涂了?她摆明就是个骗子嘛!”
“你没看出来她是在逗你玩儿吗?敢直呼咱们老总名字的人,你以为这世上能有几个人?”
“老总?哪个老总?”
邱一鸣暗中一跺脚,直接踩在了老韩的脚背上,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叶清、叶总啊!”
之前提到过这栋广告公司的大楼都是公司老总自己出资建的,这位老总可不是别人,正是叶清。
老韩这才猛地回神,忙撇头看向了蛮任真,一张憨厚的脸上憋了点红,别别扭扭的样子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蛮任真看着想笑,看他张口一副要道歉的阵仗,笑盈盈地摆手道:“不用道歉,我宽恕你的无知。”
老韩:“……”
摄影棚被清了场,除了些布景和道具以外,就剩下他们几个人了。
蛮任真在场地里游走一圈,突然拍了拍手,喊了一声:“二狗!”
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蹿出一只白猫,嘴里似乎还叼着什么东西,迈着轻盈的脚丫子往霆螭脚底下跑过去。
蛮任真满头黑线:“我在这儿呢!”
谁料那猫就跟叛变的小叛徒似的,把蛮任真的话当做了耳旁风,两只前爪抱着霆螭的裤腿就不撒手了。
还好鬼王大人没嫌弃它,伸手把它嘴里面的东西给掏了出来,一手抄起二狗把它搂在怀里,就跟抱孩子的手势是一样一样的。
掏出来的小东西是只仓鼠,全身灰溜溜的,足有一只成年男人的手掌那么长。
邱一鸣一看,吓得嗬了一声向后退了几步:“老韩,你这摄影棚里有老鼠啊?”
老韩被他这话气笑,摁着他的后颈凑过去看了个清楚:“睁大你那狗眼看看清楚,那是仓鼠好伐?”
“仓鼠不也是鼠?”
“仓鼠无害,老鼠可是四害。”
蛮任真从这俩幼稚争吵的男人面前捏起了那只小仓鼠,用木扇敲了敲它的头,笑道:“这仓鼠也是个祸害,那个叫常乐的大学生之所以会失踪,可都是它干的。”
“什、什么?!”邱一鸣和老韩异口同声地失声惊叫,都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只仓鼠看。
只见蛮任真搓了搓手指,像是变魔术一样将一张黄色的符纸捏在了手心里,五指张开的瞬间,符纸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飞起来在摄影棚的角角落落里转了一圈。
这一幕就像是那种揭秘节目里播出的灵异场面,看得邱一鸣揉了好几次自己的眼睛,最后呆愣愣地望着那张符纸落在了一个装道具用的箱子盖上。
而老韩则是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吧嗒吧嗒吐着烟圈沉默着。
那道具箱子很大,应该是可以放下两三个成年人的。蛮任真见箱子外面还用锁缩着,就对邱一鸣说:“能把那箱子打开吗?”
邱一鸣心里咯噔一跳,惊疑不定的眼神看向了老韩。老韩可比他镇定多了,叼着烟含糊着说:“我来开。”
他们心里都有一个猜测,一个大胆而狂妄的猜测,这个结果几乎是不可能的,可就在老韩打开道具箱的那一瞬间,他们同时都被这一幕震撼——
道具箱里面躺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刚才灯灭之后就失踪了的常乐。
老韩最后吸了一大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底狠狠地碾了几下,这才把手插回裤兜,重新问了蛮任真一个问题。
“你真是阴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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