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吃饭吧。”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餐桌上都安静了下来,等饭菜上桌之后,一时间只有餐具交碰的声音。
到底是大家庭,晚饭也十分丰盛,不仅有肉类汤羹,还有许多海鲜,光是桌子正中央的那只大龙虾就足以吸引人的眼球了。
不过这些人在经历了一整天的高强度工作后,显然对吃晚饭都有点乏累了,更别提去剥那只大虾来吃。
但是二狗就不一样了,它从一上餐桌就盯着那只龙虾跃跃欲试。蛮任真觉得在别人家里,让一只猫上餐桌不礼貌,没想到小孟不介意。
“这猫一看就是只机灵鬼,专挑大的呢!”
小孟的小叔叫孟羽,看起来年纪不大,大概只比小孟大上那么几岁,但是性子却是全家最活泼的一个。可能是因为老幺的关系,全家上下都宠着他。
只见孟羽拿起那只足有一条成人小手臂那么大的龙虾,用刀切了一半,剥开外面的壳去逗猫,瞬间把二狗迷得神魂颠倒。
二狗冲着孟羽手上的虾肉喵呜了几声,扭头看了一眼霆螭和蛮任真的脸色,见他们两个没什么明显的反应,于是就从桌子的旁边绕到了孟羽跟前。
当然,作为一只长相很萌的猫,始终逃不过被撸的命运。二狗在被孟羽用手摸了摸后背和脑袋上的绒毛之后,就获得了大半只的龙虾肉,Q弹又嫩滑。
二狗激动地叼起肉向后退了一步,没想到把孟羽的酒杯给撞倒了。
里面的红酒洒了出来,酒杯差点也掉在地上,还好孟羽眼疾手快,把酒杯稳稳当当地接住。
蛮任真当即紧张得挺直了脊背,问道:“不要紧吧?二狗你太不听话了,回来。”
她这一声轻喝,让桌上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看着她,二狗懊恼地咬着龙虾肉不肯动。
孟羽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说道:“没关系的,让管家再开一瓶酒就好了。你们来点吗?”
懂事的管家早早地点头离开,再次返回来的时候,手中握着一瓶还没开封的红酒。
随着砰的一声,木塞被起开,餐桌上的人毫无反应,而蛮任真则注意到,坐在主位上的孟老爷子在听到这个声响后,身体不自觉地弹动了下。
“哇哦……”蛮任真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在管家路过她身后的时候,她转过身去对管家先生说了一句话,其他人谁都没有听到。
管家先生脸上挂着惊异的表情离开,只留下蛮任真那张充满了微笑的脸,看着令人十分不解。
红酒在每个人的杯子里面倒满,可就在即将倒入孟老爷子面前的杯子里时,孟老爷子一个手抖,把高脚杯碰落掉在了地上。
清脆的一声响,让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孟老爷子。只见这位老爷子慢悠悠地发出一声苍老而低哑的声音:“我不喜欢喝酒。”
几个人呆了一阵,忽然听见孟羽笑呵呵地说:“爸,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不如全家人都碰个杯吧?爸您又不是不能喝。”
孟老爷子发出桀桀的笑声,举起略显干枯的手挥了挥,沙哑地说道:“你们喝,我不想醉呼呼地睡着。”
孟羽不依不饶地说道:“得了吧,爸,你年轻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啊!”
奇怪,很奇怪。
孟家人几乎是同时放下了手里的刀叉,小孟大伯微微皱起了眉头,眼镜下的一双眼睛端详着孟羽。
以前就算是孟羽做得再过,他也不会主动去挑衅孟老爷子,可现在这种情况,很明显孟羽有点刻意为之。就好像……他们的父亲不去喝那杯酒,他就不会停下自己的劝告一样。
在无意中对上孟羽的视线后,蛮任真不由得对这个做警察的孟家小叔刮目相看了。
他的确是最先看出孟老爷子不正常的那个人,也想趁着大家都在,揭发这一点。孟柯夫妻察觉到,当然要配合这场演出。
孟夫人对着孟老爷子微微一笑,主动说道:“爸,我和孟柯的确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回家了,看见您身体健康我们就放心了。”
孟老爷子回了一个摆手的手势,意思是嗯我知道了。
而孟柯的行动却更直接,将一只新的高脚杯倒满了红酒,然后放在了孟老爷子的面前。
从某种原因上来说,孟柯的性格可能更像之前严谨的孟老爷子,他只专注于做事,不善言辞,因此执行力很强,也叫人无法拒绝。
高脚杯稳稳地墩在了桌面上,酒杯里面的红酒轻轻地摇晃着,在那双苍老却精锐的眼睛里晃起了波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注视着他,于是乎,孟老爷子哆嗦着手,将酒杯缓缓举起,最终饮下了那杯酒。
一切都无事发生。
众人共举起酒杯,聚在中间碰杯,清冽的脆响过后,他们将酒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孟家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孟柯又坐回了凳子上,开始默不作声的进餐。
可霆螭却放下了用不惯的刀叉,二狗啃完了龙虾肉在优雅的舔爪,就连蛮任真都开始用手帕擦拭着嘴角。
在别人看起来毫无波动的孟老爷子,实际上整个人都灵魂出窍了。而鬼王和巫女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身体里的鬼魂在扭曲,都忍不住笑眯了眼。
霆螭是罕见的冰山美男,他这一笑,连孟羽这个颜控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了。
等晚饭结束,孟老爷子是第一个离席的人,他在管家先生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卧房。而蛮任真也被邀请在小孟的房间里休息,静静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白天还是一阵祥和的别墅,到了晚上,耳畔隐约能听见奇怪的声响,外面还有风拍打着窗户。
一夜无眠的蛮任真睁大了眼睛躺在床上,开始数起了飘荡在房间里一团又一团的鬼气。
她的声音惊动了一旁的小孟,只见这姑娘一个鲤鱼打挺,直直地在床上坐起。
“啊!”小孟的眼睛生来就异于常人,她当然能看到这些黑蒙蒙的鬼气。“这是什么?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蛮任真从被子里面摸出两张符纸来,扔在了房间里,看着那两张符纸像是抓耗子的猫一样,疯狂捕食着那些鬼气。
蛮任真转头问小孟:“你是不是半夜从不起夜?”
小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蛮姐你怎么知道?我每晚睡觉都能每夜睡到大天亮。”
“怪不得。”蛮任真伸出手指着乱舞的鬼气,像是在看着不听话的小淘气一样,眼底里满是笑意。“这些东西只有在晚上才出来,不过平常应该不会被放出来。今天你家那位老爷子喝大了,所以……你才有机会看到这些。”
没过多久,房间里面的黑色鬼气就被那两张符纸吞噬得一干二净了。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蛮任真从床上坐起来,穿着睡衣跟小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要不要跟我出去探险啊?”
小孟结结巴巴地说:“嗯?探、探险?”她脸上写满了求知欲,还带着点小激动。
蛮任真微笑着点头:“是的。”
回想起上一次那件别墅案子,她和白问卷进了鬼打墙里,那种惊悚到起鸡皮疙瘩的感觉直到今天都叫人难以忘却。
很快,两个人披好了外套,来到了别墅二楼的走廊上。小孟紧紧地抓着蛮任真的衣服,有点疑惑地说道:“嗯?这种场景怎么感觉似曾相识?”
这不就跟上次出现在别墅的鬼打墙之前的场景一模一样么?
走廊上也都是些飘忽的黑色鬼气,它们就像是找不到主人的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小孟拽着蛮任真的衣角,强装着镇定问她:“小蛮姐,你穿的睡衣,是不是就没有符纸了?”
这话问得很没有水准,却也一直是某些人内心深处的疑问。
“问的好。”一句冷冷的话从身后传来,吓得小蛮忙掉转脑袋,结果就看见霆螭穿着那套远古的黑色衣袍飘在走廊的半空中,一头散乱的长发就像是在海里的海草一样,随着空气的流动而浮游。
但最骇人的,还是那双幽夜里绽放着幽幽红色光芒的眼睛。
像极了鬼。
小孟:“……”
小孟被吓到呲牙:“妈耶!你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我还以为是鬼呢!”
霆螭不置可否地摊手,发梢挠了挠蛮任真的脸颊。只见她撇过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别捣乱,去那老头的房间看过了吗?”
她发现小孟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忙不迭地解释道:“我是说……那个鬼!”
“……”
霆螭一本正经地说道:“人在里面躺着,但是那只小鬼在外面飘荡着。它似乎有点敏感,大概是猜出自己被识破了,正在外面掀起风浪呢。”
“能掀起什么风浪?它还想杀了这整个孟家的人不成?”蛮任真刚拐过走廊转角,结果就看到一条长长的黑色鬼气往拐角这边蔓延过来,她忙向后退了一步,试探性往拐角后丢了一张符纸。
然而没过多久,一股烧焦的糊味就从另一边传来。她的脸色一变,对着霆螭露出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这鬼……”
霆螭从容淡定,“你没猜错,鬼神,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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