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的喜好向来让人捉摸不定,就算是跟了他很久的判官,也不会尽然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谁能想到鬼王大人的内心会如此狭隘且幼稚小气呢?
炽火微微一笑,抬眼看向了床上的蛮任真小萝莉,似笑非笑地问他:“这就是您一直要留在这个巫女身边的理由吗?”
霆螭冷冷地斜他,“你想说什么?”
“巫女大人很聪明,她迟早会知道当年的事。”炽火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打算就在这儿把话说开。
结果他刚一起头,霆螭就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领,直接把他整个人往外面拖走。
门紧紧地关上后,霆螭近乎掐着炽火的脖子来到了门外,然后无情地把他往旁边一丢。
冰冷的话语在冷风中响起:“你要是敢在她面前说这些话,你就死定了。就算是惊雷和弱水护着你,你都别想有好过的一天。”
“大人,我以为鬼神并不是人,没有生死之说。”炽火坦然地拍了拍身上扑过来的鬼气,坦率地说道:“好吧,巫女大人的事暂且不提。您已经破封现世的事,肯定早就传回了地府。您还是不打算回地府去看看吗?判官大人一定很欢迎您的回归。”
“是吗?”霆螭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淡漠,他像在陈述别人的事情一样说着与自己有关的事。“回去继续坐镇地府,做那个只能看、却什么都不能说的傀儡吗?”
炽火一愣,“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鬼王,是整个阴间中至高无上的存在,有着绝对强势的地位和话语权。他现在这么一说,好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似的。
炽火不禁拧起了眉头,开始猜疑:“难道说,判官他……”
“不尽然。”霆螭蓦地叹了口气,在暗夜中垂下了深邃的眼眸:“是我自己厌倦了黄泉的冰冷,犹如痴人一样做着黄粱美梦。”
炽火哑然,却摸着自己的鼻尖没有再说出让他回阴间的话。
修灵者们都以为,当年的鬼王突然起了霸凌阳间的心思,才有了后来那场人鬼大战。其实早在那场大战的百年前,鬼王就偷偷溜出了阴间。
如同所有天仙下凡的恶俗套路一样,还算年少的鬼王一朝逃离了阴间地府那些繁杂的事物,对充满了生命和活力的阳间十分喜爱。
这一逗留,就是百年的时光。
百年,对于忙碌的地府来说,也只不过是弹指一挥的功夫。可在人间,却能做很多事。
没有人知道鬼王在人间都经历了哪些事,他们这些鬼神和判官所知道的是,当少年的稚嫩气褪去,那个遍体鳞伤的青年人归来后,就扬言要攻打修灵界。
他们只知道归来后的鬼王不仅有了情,还有了心,而给了他这一切的女人,却站在鬼王的对面。
所谓咫尺天涯,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吧。
“最主要原因是,听说地府有了新的鬼王。”霆螭风轻云淡地抛下这么一句话,让炽火不禁瞪大了眼睛:“啊哈?”
霆螭撇过头去看炽火,而后者也愣愣地看着他。
气氛有点尴尬。
如果有两个鬼王,你会选择效忠哪个?
这个问题摆在了炽火的面前,他觉得在还没见到那位新鬼王之前,还不能轻易地做出选择。
就在他们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突然感觉到风吹起,旁边又哗啦啦的异动声响。
炽火与霆螭的眼瞳同时一红,只见炽火一个伸手,把藏在拐角的小家伙一把抓在了手里,发出桀桀的怪笑。
“你偷听得很爽啊?”
“我没有…放开我……”
被灌入了灵魂的小纸人在炽火的手上不停的挣扎,两只短小的纸手掌不停地扑腾,还在炽火的手上推来推去。最后见实在挣脱不开,只好用软下来的语气哀求道:“我不是有意偷听的…对不起……”
炽火的另一只手上已经拢起了一团小火,打算烧死这只不知死活的小纸人。
就在他打算动手的时候,听到霆螭淡淡地说了一句:“慢着。”
炽火的手一顿,见霆螭似乎要管这件事,只好悻悻地缩回了手。
小纸人扬起薄薄的纸片脑袋,如果纸人也有表情的话,那现在应该是哭兮兮的一副委屈模样。
霆螭伸手捏起了它的圆纸片头,冷漠地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儿的?听到了多少?”
小纸人瑟瑟发抖,单薄的身体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我、我就从你说…坐镇地府那儿开始就过来了……”它用短小不对称的纸手在身前努力地摆出了一个X,小声地委曲求全道:“我不知道你们会在这儿,我只是想来问问蛮道友,我能在这只纸人里面待多久。”
霆螭直言不讳地告诉它:“符纸只是一个器皿,能附在上面要看你自己的能力。”
“……”
“不过你既然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你觉得我还能放你走吗?”
小纸人抖得更加厉害了:“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听到还来得及吗?”
只见霆螭竟露出了微笑,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猜。”
谁能想到半夜出来放放风,顺便向蛮任真打听一件事,竟然会得知鬼王的真正身份呢?!
就是把这些灵修们关在千城山一辈子,恐怕也想不到,鬼王原来就在他们的身边!
炽火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干嘛不一了百了,直接让它消失?一个鬼而已,地府又不会专门调查。”
霆螭把纸人又塞回了炽火的手里,风轻云淡地说:“可是季秋他们会。它交给你了。如果天亮之后,我没有看到你,或是你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某个人,我就让他们都葬身在这儿,然后烧去他们的七魂六魄,再没有轮回。”
这些灵修最引以为傲的精神,就是保全别人,牺牲自己。太过崇高的道德将他们死死绑缚着,绝不会轻易向邪恶低头。
正是看中舒梦的这一特质,霆螭才会威胁得毫无心理压力。
小纸人一边哆嗦着一边被炽火拿在了手里,霆螭转身回到了屋里,一点担忧也没有,就爬上了床抱着困迭的小萝莉一觉睡到大天亮。
从天亮开始,就陆陆续续有其他宗门的人出了千城山,往师门折返。而姗姗起迟的人却只有蛮任真和灵调组的几人。
在经过那场疲乏的大战之后,他们总算是有时间缓口气。从白灵宗出来之后,他们也是一路奔波,没怎么消停地直奔千音门来。
尤其是罗立,在被舒梦附身后,残余的阴气一直在他身体里散不开,四肢都不听他的控制了。在昏睡了一夜之后,还是被白文拖着起来的。
“苍了个天,你这黑眼圈也太夸张了吧!”
刚被白问拽出门,罗立就被季秋一惊一乍吓了一跳。他揉了揉眼睛,露出眼皮下的黑青,闷闷地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们啊。”季秋握着一根笔在随身带着的笔记本上划了几下,又放回了胸前的口袋里,大刺刺地对他们说:“收拾好了咱们就该走了,局里催得紧,说市里有好几起新案子等着咱们去办。没问题的话,这就出发吧。”
“君嫆呢?”
“已经在山门等着了。”
四个人在山门口集合的时候,罗立总觉得缺点什么。他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问:“你们谁看见那个纸人了?”
其他三人齐齐抬头,程君嫆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真是奇怪,你昨天都混沌成那样了,怎么还记得那个纸人啊?”
鬼知道!他就是觉得缺了点什么才随口问了一句。
罗立紧紧地闭上了嘴,不想看到这三个人脸上那满是八卦的表情。
“WOW!”白问突然吹了一声口哨,目光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人物一样,闪闪发亮。“我觉得你要是有什么疑问的话,或许可以问问她。”
只见一个身影高大的男人牵着一只小萝莉的手,姿态优雅从容地走下了台阶。男人的肩头上蹲着迷糊的白猫,小萝莉的手上则是拉着一根红红的线绳,红绳的另一端高高飞在天上,尾端扎着一只金色符纸做成的小人。
就跟放风筝一样。
罗立:“!!”他都能隐隐听见那小纸人发出的悲鸣声了!
“我们回家吗?我好想吃烤羊肉串铁板烧豚骨拉面芒果慕斯冰淇淋……”小蛮任真一边说一边流口水,成功地把还在迷糊中的二狗也馋出了哈喇子。
“我也想!”
霆螭皱了皱眉,对二狗说:“克制一下,我没带换洗的衣服。”二狗的哈喇子都流到了他的衣服上,不过二狗丝毫不担心会触怒这位大佬,而是讨好地用身上的毛给他擦了擦,仍旧振奋地碎碎念:“我想吃金枪鱼罐头,好多好多的鱼罐头,鱼糕也可以~”
季秋张开了手臂迎面而上:“喔,恐怕你们不能回家享受这么美妙的生活了。”他脸上挂着欠揍的微笑,把之前接到短信的手机拿在小蛮任真的面前晃了晃,在她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沉难看的时候,笑眯眯地说道:“市里有新的案子了,这回可是季局长亲自下达了命令,要求任真你这个外援也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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