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想着离开这儿去找找灵调组的同伴,但是罗立的脚步刚一挪动,就见到那些歇战的灵修逐渐心怀不轨地往霆螭这儿走了过来。
罗立暗叫一声不好,这些家伙就像是嗅到了血腥气的鲨鱼,只等着猎物在脆弱的时候发动攻击。
而霆螭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专心地把控着破魔幡,召回这些本不该出现在阳间的鬼祟。
这种情况,有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意思。
罗立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心里祈祷着一定要拖个能打的队友过来,然后在手心里比划了几下,从半空中突然冒出一道金光闪闪的传送阵,里面掉出了步枫小少年来。
罗立:“……”好吧,这个每天只能使用一次的召唤队友阵法竟然把最没用的小家伙带了过来,他有点想放弃了。
众目睽睽摔在地上的步枫听到了一阵嘲笑声,他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屁股,惊异地发现:“罗哥,那些鬼……哇!”他看见了往破魔幡疯狂汹涌而来的众鬼,发出了惊叹。
而后,步枫发现周围的这些灵修眉眼不善,他忙挨紧了罗立,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罗哥,这些人该不会是想拿悬赏令吧?”
“恭喜你,猜对了。”
“那我们能跑吗?”
“你说呢?”
步枫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拧着眉头巴巴地问:“那,能把他们弄走吗?”
罗立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竟也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开起了玩笑:“所以我这不是把你召来了吗?”
他原本还以为步枫会脸红一下的,没想到小少年只是苦恼地抓了一下耳朵,而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双手一击掌:“好!那就这么办吧!”
罗立:“??”
只见步枫正色地往前走了几步,双手啪地一声在胸口交握成拳,闭上了眼睛似乎就此进入了冥想。不到三秒的时间,忽见他的拳头乍起金光,重重地往地上一捶。
“轰隆隆——”这声音惊天动地,让罗立一度以为是步枫在地上砸出了个坑。而让人意想不到的还在后面——地上的石砖土灰凝聚成一条条长长的石龙,它们从地面破土而出,自然成形,如同真龙一样在天空上浮游翱翔,看得人目瞪口呆。
灵修们尚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石龙用重重的身子卷夹在土石之中,远远地带离了妙禅寺。更有脾气火爆的石龙直接用尾巴怒气冲冲地一扫,把那些个灵修像拍鸡仔一样,轻轻松松地送出千里之外。
妙禅寺的僧人弟子们握紧了棒棍,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清理的垃圾,不过那些石龙是由妙禅寺的土石凝成,受佛经洗礼,对妙禅寺中人不会有如此粗鲁的行为。
有几个特别有眼力见的灵修,赶在石龙动手之前,就自己离开了妙禅寺,也可能是蛰伏在暗中伺机而动。不过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罗立没想到步枫少年竟然还有这么一手,他感觉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作响。说什么没用?能在兽心宗一跃而出的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他迎着步枫求表扬的欣喜目光,颇为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而一切来得太过猝不及防,当身后有飞快的剑术声响起,罗立心中大惊,他刚一回头作势防御,便见一柄古剑从霆螭的右胸口穿胸而过!
古剑的剑柄上系着一条白净的剑穗,从白蓝交织的颜色来看,不难看出来人的身份和所属宗门。
霆螭双手一松,破魔幡停,鬼祟们惊恐地游荡着飞离这里,匆忙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古剑突兀拔出,在空中凌厉一转,还想再攻,被霆螭一个转身,单凭手握住了即将贴近心口的古剑。
他的手心里发出滋滋的声响,罗立与步枫细细一看,竟是那柄剑在灼伤他的手!
罗立眉头一皱,忙上前道:“前辈……”他话还未竟,就被飞来的广微大手一挥,逼得向后退了几步。
广微并没有将这两个小辈放在眼里,而是睨着他眼中霆螭的那副惨相,冷然地逼近,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拐带修灵界的翘楚与你做下这种为祸三界的事,你这鬼王,不做也罢!”
脾性向来肃冷淡泊的霆螭,一遇见广微这人,就忍不住地口吐芬芳,说些令人大掉眼珠子的话:“你这个老不休,又从哪儿听了小道消息?脸上俩窟窿眼儿,是用来出气的?”
广微怒道:“休要逞口舌之利!觉醒方丈不是为你所害?妙禅寺数以千计的鬼魂不是你这个鬼王招来的?!你既然口口声声说要保护阿真,那我问你,阿真在哪儿?”
前面两句霆螭都能当个笑话听听,可他听见最后一句话时,还真是笑不出来。
古剑受到广微无形的灵力加持,又往前逼近了些许,霆螭的手上被剑刃划破,满是鲜血。从凸起的骨节看得出他全力在阻挡着剑刃刺穿心口,却没人知道原因为何。
霆螭冷着脸,与广微道:“好,既然你主动提及了她,我倒要问问你。天底下可有你这样的师祖,道貌岸然地讲着一切都为了她好,有哪个宗门的长辈会为了弟子好而在她身上下离间的咒术?!”
罗立与步枫俱是一惊,震惊的目光盯上了广微道人。而后者被小辈如此一看,竟莫名有些心虚。
可他到底是活了千年的人,自有压得住场子的办法。他只拧了拧眉,淡淡地说道:“我是为了她好,只有远离你,她才能得以安宁。”
霆螭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道:“你是在害她,她每一世都活不过三十,你就没有想过原因吗?”
忍无可忍的广微伸手怒指着他,驳道:“因为她没有心!她之所以没有心,全都是你害的!”
“我有心、所以我让你滚远点,你明白了吗?!”广微的嗓门足够高,可霆螭怒不可遏的声音比他还要高。
这两声喝,让广微道人一愣,连同围观的罗立,都明白了点什么。
许久之后,广微看着一脸倔强的霆螭,再看他死都不肯撒开的手,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你刚才的意思是……”广微握住了剑柄,缓缓抽离了佩剑。他惊疑不定,却又觉得心里有颗希望的种子在发芽。他问道:“你现在的心是……?”
霆螭松开了手,大股的鲜血染红了手掌间,他冷眼看着广微,轻薄的嘴唇半张开,正要解释。却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瞳里倒映出一抹白红相间的倩影,带着一股肃冷之意而归。
他甚至来不及辨别她身上的气息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快,就见她重重地撞向了广微握着剑、还未来得及收回来的手。
古剑带着对鬼王的压制,深深地埋进了心口,最终穿破胸膛,剑尖沾染着鲜血从背后透出。
不止是霆螭,就连广微道人的眼中,都带着一股震惊。他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等听见霆螭发出了痛苦不堪的呻吟后,才匆匆收回了佩剑,转身对蛮任真道:“任真,你!”
在对上了蛮任真的眼瞳后,广微敏锐地发现她的眼瞳冒着红光,身上属于白灵宗弟子应有的正气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说不上来的邪气。
讥讽地瞥了广微道人一眼,蛮任真站在了霆螭的面前,她伸出手指在他的伤口上沾染了几滴血,用大拇指揉搓晕染开,发出绝情的冷笑。
“呵,鬼王的血竟然也是红色!你不该是鬼王,你心地这么纯良,该做人才对。”
霆螭的脸变得煞白,唇色也黯然无比,血色尽失。他张了张嘴,只念了一声她的名字:“阿真……”
蛮任真面色一沉,只用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衣领,冷声质问:“骗我,好玩吗?”
“怎么会?”霆螭摇了摇头,深情而绝望地看着她,轻笑一声:“我从来都不会骗你,永远都不会。”
他说:“我是你的心。”
这是很动人的情话,可是蛮任真听了之后,只是发出了一阵的轻笑。她的笑容里带着冷嘲讥讽,最后松开了手。
她无情地说道:“这心,我不要了。”
没人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蛮任真的眼瞳色不难推断出,她刚才一定是经历了什么。
蛮任真走得也过于绝情,她如同风中的蝴蝶,衣袂飞舞,一步一步很快就离开了妙禅寺。
姗姗来迟的二狗仓促挤了进来,看见霆螭这副惨相,惊叫出声:“我的老天鹅啊!这是小蛮做的吗?你不要生气呜呜呜!那个佛修不是个好东西,他发觉小蛮身上有被人曾经下过咒术,就动了点手脚,把咒术强化了……他还说了好些莫名其妙的事,骗小蛮说,你曾经爱过别的女人,你找她只是因为她们两个长得像……大佬你怎么了?你笑什么?你别这样我害怕,你正常点!”
只见霆螭后退了两步,用手抓着破魔幡,无奈地笑着摇头:“他没说错,他说的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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