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俏的角角啊!”
末阳坐在霆螭的面前,在鬼王被她兴奋的反应惊得直发愣时,趁机上手在他额头上的小角上摸了几下。
“真小……”末阳的意思是想夸可爱的,但是霆螭却误以为她是嫌弃鬼角小,丑不拉几,有点闷闷地解释道:“等我修为再高些,它还会长的。”
末阳连连摇头:“现在正好,再长你就成鹿了。”她有些俏皮地伸出双手的食指在自己的头上比划了下,见霆螭似乎情绪好转了,才问他:“你就是因为这双角所以才躲着不见我吗?”
“嗯。”
末阳又伸手摸了一把,无谓地笑笑:“不打紧,我觉得很好看。”
听见她这样说,霆螭心里突然好受了许多。
至于霆螭变成这样的原因,即便末阳再不懂事,自从经历了被华国人掳走的事后,也对霆螭的身份有了些猜测。毫无疑问,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与那场无声的杀戮有关。
罗立自始至终都抱着自己的手臂,睨了一眼那个墨镜男人,看他没什么越矩的举动,才问季秋:“看起来,好像是‘死神过境’的后遗症?”
“是天道。”
灵调组的人一愣,齐齐扭头看向了发声的人。开口的是戴着墨镜的男人,他的钢铁口罩十分碍眼,也让人听不出他原本的声音,但是他说的话却让大家都明白了。
“鬼王与天同生,就该知道世间万物应该顺应天道。他身为鬼王,将本来不该死的人送到了地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违背了自己。现出原身的鬼角,长出鬼纹,都是天道在抑制他的随心所欲。”
“……”
虽然和这个人身处在对立面,但是他们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还是懂的要比他们多的。
尽管末阳并不介意霆螭现在的样子,可不代表着其他人能接受。偶然间,送饭的侍女偷窥到了霆螭的模样,吓得连手里的托盘都端不住了,扔下饭菜就跑出了末阳公主的宫殿。
自此,霆螭的妖名就在王宫中传开了。
更巧的是,那之后还有一个道士游历四方,途径郡国时向郡国的官员进言说王宫中被一股强大的阴气笼罩,需要做法驱鬼。
那些官员们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人,一联想到霆螭此人,吓得他们忙拉着道士去向圣上禀报。炤阳看着那道士也不似一般人,言辞凿凿,心里一阵为难。
他又岂会不知道霆螭的来历呢?只是因为霆螭三番五次帮他和末阳,他又怎么能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
“陛下,若是此鬼不除,只怕贵公主日后必有大难啊!”
正是因为道士的这句话,令炤阳的内心终于动摇了。
看到这儿,程君嫆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已经能预料到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了,这个无良的臭道士怎么尽胡说八道呢?他看见鬼就想收,是多缺鬼来炼符啊!”
季秋哂笑,却听见戴着口罩的男人用很是低沉的声音说:“你要是知道他是白灵宗的创始人,会不会还这么说呢?”
几人打了个激灵,忙去细细观察那道士。俊眉朗目,只是留了一撮胡子,看起来很清爽的一个成年男人。正面形象塑造得太过成功,否则也不会让炤阳改变心意了。
程君嫆不满地冷哼一声,道:“白灵宗的创始人又怎样?他就敢保证,自己此刻做的决定是对的吗?”说到这儿,她狐疑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质疑道:“你对白灵宗这么了解,该不会是白灵宗的人吧?”
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
炤阳这个大小伙子,在当了几年的皇帝后,也开始以国为重。反倒是霆螭的那些恩情,一个都没还,还质疑起了这个异类。
他先是装出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告诉霆螭有个道士要找他的麻烦,骗霆螭去那个道士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的陷阱里。随后又将末阳支开,说霆螭要带末阳出去玩,将她骗出王城,打算送到蛮国,成全两国的联姻之愿。
可惜这个计划在末阳还没出宫的时候就被她撞破了,末阳变得聪明了不少,学会从宫人的嘴里撬话了。当她怒气冲冲地赶到炤阳的王宫时,反而被炤阳一顿责骂。
“王兄?”末阳不相信人的变化为什么可以如此之大,她看着态度与不久前骗她截然相反的炤阳,露出了震惊之色。“连你也想要让我离开郡国是吗?”
炤阳想极尽自己的耐心跟她解释,可话到了嘴边,是无尽的怒火。他砰地一下重拳捶了下桌面,吓得末阳脖子一缩,像受了惊的动物一般惊恐地看着他。
炤阳忍无可忍地起身道:“你是朕的王妹,朕从小惯着你、宠着你。你身为一国的公主,有娇蛮任性的时候,朕都可以容忍。但是你不能借着皇家给你的恩宠,享尽了荣华富贵,却还对郡国的臣民们不想担上任何责任!”
“……”
“战事吃紧,只要你答应嫁给蛮国王子,蛮国就会站在我们这边、帮我们抵御华国的侵袭!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到底懂不懂?!你就是被那个鬼保护得太好、太单纯,才会这么无知!”
“鬼?”末阳从未被炤阳用这么狠的语气斥责过,更没听过什么鬼王。她仰起头看着炤阳,喃喃道:“他是鬼、他真的是鬼?!”
“你以为呢?”炤阳看着她那副傻样子,恨铁不成钢地握着她的肩头,用力的摇晃了她几下。“你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看上了他!你们注定是走不到一起的!”
这么久以来,末阳以为自己的心事无人知晓。她知道霆螭不是普通人,所以就偷偷地将小女儿家的情事放在心里,她自以为遮掩得很好,可还是被王兄一眼就看穿了。
末阳一时间,手足无措。
而炤阳见她眼神飘忽,眉头紧蹙,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当即心软了下来。他一把将王妹抱进了怀里,哽咽了下,低声说道:“你本不该遇上他的,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公主,不该妄想你得不到的东西……”
没有希望的生活,在突然得到了一缕希望,就开始变得贪心,逐渐希冀自己能脱离出黑暗,走向光明。
却不知道,希望从来都没有来过。
而另一边,霆螭赶到了炤阳所说的地方,就见一个道士坐在地上,静静地冥想。他的身后背着一把剑,手上拿着一根拂尘,头扎成了道士丸子头,堂堂一个大男人,这个发型看着竟有点萌。
霆螭却抽了抽嘴角,只觉得无端上门挑衅的道士,都是纸老虎。
道士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什么你来了,当是老熟人在打招呼吗?霆螭想也不想地抬起手,几道黑色的鬼气像八爪鱼的触手一样伸了出去,快速地查探这个道士的道行。
就在鬼气快接近他的时候,道士举起了拂尘轻轻一甩,鬼气触手停顿了下,下一刻就疯狂地缠绕上了他的身体。
道士终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见自己身体被鬼气逐渐举高高,忙哎哎喊道:“哎哟我天!怎么跟想的不一样啊?”他看了一眼坦然站在地上的霆螭,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什么?!鬼角!”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长有鬼角的鬼,想必定然道行高深,难以对付。
一想到这里,道士自然不敢松懈。奈何他全身都被鬼气束缚得死死,动弹不得,光是这一手能耐,就令道士出了一身的冷汗。
霆螭站在他的面前,漠然地说道:“道士,休要多管闲事。速速离开这儿,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霆螭不会无故杀人,于他自己都是一件折损修为的事。
可这道士不知道啊,只当他是在威胁挑衅自己,他发出一声冷哼:“若是真留下你,那才是为祸苍生的大麻烦呢!”
霆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眉角饶有趣味地一挑:“你确定?”
像藤蔓一样的鬼气触手紧紧地将道士禁锢住,却忘了堵住他的嘴。只见这道士眼睛一闭,口中念念有词。
当霆螭心里有所戒备的时候,突见四周的沙漠戈壁被数不清的法阵和咒文所掩。看来对方是早就布置好了陷阱在这儿等着他呢。
密密麻麻的阵法如同变幻的魔方一样,要想破开,似乎还有点难度。这时脚下也光芒大作,待霆螭低头一看,发现脚下旋着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阵。
这还不算完,突如其来的道符也不知道原先是藏在了哪里,只等着霆螭一脚踩进着陷阱里头,才嚣张地显现出来,奔着霆螭光芒大作。
季秋说:“听我妈说,在修灵这种东西刚起步的时候,所有的灵修都中规中矩地修行。像驱灵驭符这种阴阳术,即便是在当今都是异类,更别提那个时候思想固步不前的古人了。”
白问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么说来,这位白灵宗的创始人本身就是一个很出格的人咯?”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离他们有点距离的墨镜男,“那他们还自己排挤蛮姐?真是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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