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一早,郑二郎带上一斤八宝米去给郑老三家送去,曹氏拉着郑二郎抱怨,说郑大郎和郑三郎去服力役,一定吃了很多苦。让郑老三多给点东西,好在过年时给郑大郎、郑三郎补身。郑二郎只说家里还有十两的外债,还不知要怎么还上。听了两句,也没有兴趣呆下去,早早离开。
曹氏狠得直咬牙,可这家里现在连个有力气的男人也没有,这有了事还得靠郑二郎,也只好忍下这口气。郑老三觉得郑二郎还能送东西过来,这心里还有他这个爹,心里还乐呵了一会儿。想着这一斤米要是煮成稀粥,也够他们一家人吃上几天。
郑二郎无奈的从老房子出来,头都没抬直接回到了家,看着合乐融融的一家人,心情也好了起来。中午一家人聚在一起喝八宝粥,院外传来一阵马呜声。
“叩叩叩。”有人敲响了院门。
“谁呀?”郑老二去开门。
“呀,这不是恩公吗?快请进。欣儿啊,恩公来了。”郑二郎见来人是高肃,非常高兴,他听小女儿讲,这次欣儿能平安回来,多亏了恩公的帮忙。
欣儿也没想到会是高肃来了,楞了一下,起身去迎。
“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出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没复命,听说你再找些东西,看到了就给你送来些。”高肃听出欣儿话里的关心,再累心里也是甜的。
他可是赶了五天才从海州一路骑马赶到郑家村,说不累是假的,但看到欣儿时,一切都值得了。
“先进来喝点腊八粥,暖暖吧!叫你的人都进来,一起喝点。”欣儿看出高肃眼下发黑,知他一定很多天都没休息好,身上的风尘气很重。
“都进来吧。”
一下子进来五个人,欣儿让郑林给他们准备吃喝,自己陪着高肃进了堂屋,和家人一起用饭。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你看一下。听当地人说这东西不能吃有毒?”高肃当时找到东西时还高兴的紧,后来听当地人说,这个东西不能吃有毒,吃了会死人的,他又很担心,当时就想扔了,可一想欣儿要它也许有别的用处,就带了回来。
“这些都是我要的东西,谢谢。我会小心处理。”洋芋(土豆),发了芽的当然有毒。是这些人不会吃,不是不能吃。
“这粥很好喝。”高肃也不忘夸上一句。
“农家饭而已,吃的是个安心。”欣儿一想到皇家中的毒杀,就觉得这农家饭吃着让人放心。
“尚明没和你一起?”
“他压粮回京。”
郑二郎一家看欣儿和高肃两个人讲话,就像在聊天一样自然。都吃了一惊。
“恩公这是还要赶路吗?”郑二郎想留客。
“是,还有事。等一下就走。”高肃其实更想留下,可他还有皇命在身。
欣儿知道他呆不久,可一听这就要走,心里也有些伤感。“谢谢你送来的礼物,就当新年礼物吧。我这儿也有东西要送你,也送尚明一份。”
欣儿取了两套之前做的白瓷茶具,包好,用碎布塞紧,递给了高肃。
“是什么?”高肃没想到欣儿会送他礼物,当下心喜不已,虽然尚明也有,让他心里小小的酸了一下,但还是喜悦之情战胜了醋意。
“回去再看吧!这礼物只能自用,不允许送人或给别人用。”这个白瓷在齐国现在还没有,她不想惹麻烦。而且她的东西,只给喜欢的人用。
“谢谢。”高肃向众人行了个礼。“我能和欣儿单独说几句话吗?”高肃看着郑二郎。他这个要求虽有点过分,但因为他是郑家的恩人,郑二郎也同意了。
欣儿送高肃出了院子,在门口与他聊了起来。
“你还有事?”
“你立了女户,还置了地,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高肃已经从风一那里了解过。
“有备无患而已,狡兔三窟,我不是什么君子,只想一家人齐齐整整平平安安。”欣儿没有多说,她也有了点小小的幻想,希望有一天高肃能和她一起,在新院子里生活。但这事她现在不能说。
“我会护你周全。”高肃不愿欣儿受苦,更不能接受她受到伤害。
“谢谢。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没有你的侍卫,这事情也办不成。”
“这个给你。”高肃将一块玉佩递给欣儿。
欣儿并没有接,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以后有事,就带着这块玉佩到京中找我。”
“好,谢谢。”听高肃这么说,欣儿才接下玉佩,有了这个东西,一但家里有难,是可以保命的。
高肃见欣儿收下玉佩,很是高兴。“你快回去吧,我也要走了,近来灾民增加,有些地方已经发生暴动,最好还是别出门了。”
“好。还有一事,你要注意,‘久旱必有蝗’,再这样下去,明年会有蝗灾,你最好早做准备。如何向人解释,你自己看着办,但不能告诉任何人,是我告诉你的。一路小心,别强行赶路,身体要紧。欣儿也不等高肃回话,转身走了,她不想面对他,但又忍不住关心他。
“欣儿,我高肃对天许诺,今生只爱你一人,护你一世安全。”高肃望着欣儿的背影,在心底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
来去如风,欣儿站在院门口回望着,看着那消失的背影,思绪也跟着飘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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