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远急匆匆的骑着自行车回家,看到胡同口停着一辆吉普车,心中暗道不好。
周妈把人给拦在了前院,白着一张脸正在跟人讲道理。
三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其中一个不耐烦的说:“我们也是领导吩咐来你们家找周蓝谈话的,你这样拦着,影响我们的调查工作,你就是同犯。”
周妈不客气的说:“我女儿难产,好不容易才救回来,你们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她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
另外一个不客气的说:“我们也不能因为嫌疑人生孩子就不调查案情了?你这样阻挠我们拌办案,是要负责的。”
周妈这会已经是强撑着,她的女儿还有外孙们在后院,她不能让这些人去惊扰了他们,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应当为孩子做的。
许慕远把自行车往大门口一扔,三两步的就跑进院子里,正站在月亮门前跟那些人纠缠的周妈看到许慕远,腿一软就瘫在地上,捂着嘴哭了起来。
许慕远抢过去扶着周妈:“你们怎么能够证明是为了什么案子才过来的?如果没有,我可以去派出所告你们私闯民宅。”
许慕远身上的军装还是让这些人有几分的忌惮,领头的那个客气了两分:“同志,我们也是为了一个投机倒把的案子才来找周蓝了解情况的。”
许慕远不客气的说:“我妻子身体不好,受不得惊扰,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
旁边一个不耐烦的说:“你什么态度?周蓝做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就跟你说?不怕告诉你实话,周蓝这次呀,可是闯了大祸了,按照咱们的政策,那是要去劳教的。”
许慕远没有被这些话吓住,淡淡的说:“我的妻子做任何事情都是依法依规,不是你说违反了政策就是违反了政策,想要进后院,可以,拿出文件,只要有文件,随便你们进。”
三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哪里有什么文件啊,他们就是宁县投机倒把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原来这个部门还有些实权,后来,这个部门被划归到工商管理部门,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满神州大地的时候,很多地方的这个部门已经是形同虚设。
宁县的投机倒把办公室就是这种情况,现在工商管理部门已经开出很多的营业执照,只要有了这些执照,干买卖那是光明正大,哪里像原来,私人卖个鸡蛋都能被投机倒把办公室的人抓回来,有些人甚至会因为卖了几个鸡蛋就被送去劳动改造。
曾经那些威风八面已经成为历史,本来也算是个实权部门,随着政策开放,竟然成为碍手碍脚的边缘部门,投机倒把办公室的这些人心里怎么能服气呢?
周蓝他们的举报信其实已经很早就送到了投机倒把办公室,因为周蓝他们有工商行政部门发的营业执照,作为行政管理部门一个下属办公室,投机倒把办公室按理说是不能把周蓝他们的公司怎么样。
但是,周蓝他们推出来的衣服太火爆了,眼看着那钱淌水似的到了周蓝他们的口袋里,就有人坐不住了,把人抓过去,罚点款,他们也能有个创收。
人一眼红,就会想出很多的歪门邪道。
投机倒把办公室的几个人凑一起,挖空心思的拿着几份他们县里出台的文件研究,最后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一个证明周蓝他们这种举动违反本地规定的文件。
也不知道谁想出一个损招,说周蓝他们能擦着政策的边挣钱,都是因为周崇光,只要把周崇光给抓起来,周蓝他们几个就是拔了牙的老虎,没什么可怕的,到时候把人一抓,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他们想的挺好,计划的也行,就是忘了,现在已经不是过去了,改革开放之后,法律法规逐步的完善,想要像原来那样威风凛凛的处理问题处理人,那是行不通的。
他们把周父带到投机倒把办公室,周父就把新的政策一条一条的讲给他们听,偏偏他们还辩驳不了周父,因为那是国家最新下发的政策。
周父关起来之后,就开始抓人。
宋建军去了南方,因为要去找做春装的布料,短时间回不来,吴秋生,听到消息之后,跟单位领导打了个招呼,打着出差的幌子,据说是去了省城,反正是联系不到人。
他们只能来周家找周蓝,结果周妈拦着,后面回来的许慕远又让他们拿出文件。
眼看着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掌控的范围,就这样走,不甘心,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使了个眼色之后,决定强行把人给带走。
许慕远就怕他们硬闯,看他们使眼色,就提高了警惕。
一个冲着许慕远过来,另外一个则是想要往月亮门里面冲,许慕远当胸一脚把冲到他身边的那个给踹到地上,另外一个则是一把抓住胳膊,使劲一甩,人就扑倒在地上,许慕远跟着膝盖顶在那人的脊梁上,一只胳膊拧到背后,就着就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许慕远对着周妈喊道:“妈,你给派出所打电话,就说有人私闯民宅。”
周妈答应着,就要往屋里跑,领头的那个想要过去拦着,许慕远一个扫堂腿过去,领头的就是一个狗啃屎,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上。
许慕远扯下被他顶着脊梁的那个人的腰带,三两下就把两只胳膊给捆在背后,另外两个也是没有落下,等周妈打了电话过来,就看到地上躺着三个人,各个两只胳膊背在后面被腰带捆的结结实实的。
周妈这会已经不害怕了,问许慕远:“慕远啊,把这些人捆起来没事吧?”
许慕远回了句:“没事,妈你别担心,有我呢。”
周妈想到还在干休所的陈老,也就放了心,又想到还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的周父,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派出所的人来的还是挺快的,一个民警看到被捆着躺在地上的人,惊讶的问道:“哎哟,李主任,怎么是你啊?”
李主任就是领头的那个,听到有人喊他,赶紧说:“是吴同志啊,都是误会,先把我解开。”
被李主任称为吴同志的民警吴靖平就对许慕远说:“同志,他们不是坏人,是咱们县投机倒把办公室的。”
许慕远哦了一声:“我还以为是谁呢,什么文件都没有就硬往我们家后院冲,我妻子难产,差点没了命,这会需要静养,他们这来了之后,不顾我妻子正在坐月子,孩子需要安静的环境,在家里喊打喊杀的,我还以为是坏人呢。”
吴靖平给李主任结了腰带,李主任赶紧扭过身子把腰带给带上,对许慕远说:“同志,都是误会啊,我们真没有想要往后院冲。”
吴靖平对李主任说:“李主任,你说你们啊,有什么事情需要闯一个刚生孩子的产妇的院子?又不是什么刑事案件,我看你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人事情等人家出了月子,养好了身体再说。”
吴靖平的妻子是县医院的大夫,周蓝生孩子难产,大出血,家里人从京城请了专家来做手术,后来更是从京城请了两位儿科专家来给三个孩子检查的事情,吴靖平的妻子回家当成是一件稀罕事跟吴靖平说了。
吴靖平老家是周妈娘家隔壁村子,虽然没有打过交道,却是知道周父周妈这两口子,听了妻子的话之后,就知道周家小女儿嫁的人家不是一般人家,就起了想要交往的心思,心里琢磨了好几天,没有找到突破口,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直接就把枕头给送到了脖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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