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奎扯了扯江妈妈的衣袖,对着贺凛拱了拱手:“贺校尉,现下将军可是在甘州城里?”
贺凛看了看站在江妈妈身后那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看到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是他们将军的女儿,赶紧回道:“突发军情,将军去处理,想来很快将军就能回来了。”
宁浅浅有些失望,又有些期盼,蓦的,从心底慢慢的升上来一些绝望,如果,如果那位将不是自己的爸爸要怎么办呢?
这将近一年的生活,宁浅浅过的心惊胆战,她适应不了现在的生活,她更不适应现在人的思想,宁浅浅觉得很孤独,那是一种天地之间混沌灰蒙,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其间踽踽独行的孤独。
心情不好,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头,马车沿着前川城那条南北大路传承而过的时候,街上热闹的叫卖声让跟她坐在一起的明媚周朗都掀开车帘看外面的景象,宁浅浅却静静地坐着,低低的看着她的两只手。
周朗注意到宁浅浅的情绪,轻轻地握住宁浅浅的手,小声的问:“姐姐,你是在担心你的爹爹吗?”
宁浅浅扭头看了周朗一样,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我爹他们现在在做什么,我都好些年没有见过他了。”
周朗心疼的说:“那你是不是很想你爹爹呢?我原来的时候,几天不见我的爹爹,我就很想他,还有我的娘亲,我娘亲后来跟我说,我是个男孩子,要学着长大,学着好长时间不见到他们也不能太想他们。”
宁浅浅搂过周朗:“孩子都是这样啊,长大了,就要离开家,离开父亲母亲。”
周朗不知道为何,情绪一下子很低楼,低着头,小声的说:“可是我不想长大,我想我的爹爹还有娘亲。”
话说完了,大滴大滴的眼泪掉到周朗放在腿上的手背上,这个孩子,这些日子跟着吃了很多的苦,也不知道他还要跟着江氏一族待多长时间,宁浅浅相信,那么聪明的太子,那么精明的太子妃,不会对他们唯一的孩子没有一点的安排。
明媚坐在周朗的另外一侧,揉了揉周朗有些扎手的头发,笑着说:“谁都要长得的呀,长大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事情,咱们学着把事情处理好了,就长成大人了。”
周朗低着头又掉了一会眼泪,这才擦了擦眼泪,哄着大眼睛对宁浅浅说:“姐姐,我就今天哭着一回,等以后我 就不哭了。”
宁浅浅拿帕子给他仔仔细细的擦了脸,说:“这可是你说的呀,姐姐可是会监督你的。”
从前川城的北门出去之后,继续沿着官道往前走,再走过三百多里路,就是甘州城,因为这条路大部分时间是用来作为运动粮草,兵源的道路,路修的又平整又宽敞,宁浅浅觉得,这是她从随州一路走过来,路况最好的路。
贺凛骑着马在前面带着,他带过来的几个人,有骑着马在队伍中间的,有的则是在队伍的最后面,到了中午时分,正好路过一个驿站,就在驿站附近的一块空地停下来,平安娘她们做饭,做好了饭之后,讲妈妈给了贺凛他们几个一人一个碗,让他们跟着去打饭。
蒸的馒头,煮了一大锅的野菜糊糊,一人一块咸菜,饭菜很简陋,但是热乎乎的能吃一顿饱饭。
贺凛好奇的看着这些人就跟行军打仗一样,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有安保组的在附近警戒,一有情况就吹竹哨,跟江三爷江奎说起来,知道这是江振中帮着训练出来的,不由得很是佩服江振中,他竟然把一帮庄稼汉,用这么短的时间训练出这样的成果,就是军中那些人,每日里坚持训练,效果比这些没好多少。
中午吃过饭,宁浅浅带着周朗跟着步行,走了得有二十里路,看周朗有些累了,就带着他去马车上歇一歇,歇好了,就再下来走,一直到傍晚在一条河边扎营休息的时候,折腾了好几回。
晚上孩子们的识字小课堂依旧开课,贺凛好奇的看着青桃拿着一根教杆,教着孩子们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从几岁到十几岁的小孩子们,而且,里面还有很多的女孩子们坐着小板凳,认真的跟着青桃读,然后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这样的逃荒队伍,让贺凛充满了好奇。
江源一直很羡慕江振中做校尉,这会,有一个穿着一身军服,骑着高头大马,身上还配着军刀的军人在自己这里,江源跟贺凛熟悉过来之后,就围着贺凛转,一位问问贺凛他们几个是不是吃饱了,一会又给两个从林子里采的野果子。
贺凛看到江源是负责安排值守的人,就问他:“你们这一路上就这样过来的吗?有没有遇到很危险的时候?”
江源笑着说:“我们村里这么多的老弱妇孺,想要安全的从随州走出来可不简单,我们为了这一次逃荒,提前很久就跟着梦桃姐姐学点拳脚功夫,振中大哥回去之后,就开始训练我们要怎么值守,怎么配合,这都一个多月了,遇到事情我们就能很快的发出信号,然后按照我们平时训练的应对,危险的事情随时都存在,我们小心应对还是能应付的过来的。”
贺凛就对江源他们的配合挺感兴趣,问了一些问题之后,江源讲的头头是道,对江振中更加钦佩,原来还觉得, 江振中这个人,跟他们不一样,是随着他们将军从京城过来一起投军的,后来靠着他们看将军才连着升了好几级,从一个无品的亲兵做到现在六品的校尉,比贺凛还要高一级。
看不惯江振中的可不是只有贺凛一个,军中很多人都瞧不上书童出身的江振中,现在看来,人家江振中这个人,真的是个人才,人家有要没有一点真本事,不会把一些山里的汉子训练成现在的样子。
看到值夜的不仅有明哨,还安排了暗哨,贺凛一个劲的点头。
一夜无话,早上还是擀面条,昨晚上和好的面,醒发的好擀出来的面条很是劲道,贺凛舀上一碗辣乎乎的卤子,吃了一大碗。
继续往前走,路上的人就多了起来,很多往返于甘州跟前川的小型的商队或者是三五个推着放满了货物的小车的汉子,宁浅浅牵着周朗的手跟在队伍里面走着,前面 是一道山谷,两侧高山林立,因为是联通甘州跟前川的道路,这边山谷的另外一侧有个驿站,贺凛跟他们说过,山谷经常有人巡查,专门检查两侧山上的山石,万一有山石松动,那需要赶紧处理,这可是甘州的一条生命线,这条路不通的话,想要从前川往甘州运送物资,会很麻烦。
过了这条山谷之后,就是一片很平坦的平原,甘州就在这一片平原的腹地,这一片,土地肥沃,面积广袤,是甘州很重要的粮食出产区,对于甘州,特别是甘州的边防军拉说,是重要的粮食产地。
山谷之间的路,两辆马车并排绰绰有余,看样子,山谷一开始并没有这么宽阔,山壁上很多地方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这样险峻的地形,也是前朝丢了甘州沃土之后,靠着前川也能一直讲鞑子据守于前川之外的原因。
快要出山谷的时候,正好遇见一队人马要入山谷,七八个穿着破烂的大汉推着装满了各种动物皮子的推车,不知道为何,这些皮子处理的不是很好,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腥味,等到跟那一队人相交而过的时候,宁浅浅竟然闻到了一股膻味。
宁浅浅怕自己闻错了,不由得停下脚步想要仔细的闻一闻,一抬头,却发现跟在那个队伍后面的一个大汉,恶狠狠的在盯着她,宁浅浅吓得一个哆嗦,脚底下加紧了步子,可是,她又闻到了那股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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