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第一批的成衣发走之后,宁浅浅就开始按照能够做外罩的尺寸让女孩子们拿着她发放的棉线,按照书上的那些花型,开始钩织。
而林云岫跟孙梨花,则是带着羊毛线,回去织毛马甲,她们还肩负着一个任务,村里的女孩子们去找她们学习,她们要认真的教,如果很有编织天赋的女孩子,可以送过来让宁浅浅跟明媚亲自面试。
明峻一直待在甘州,也不知道跟宁松他们忙什么,有时候三五天的不见人,明媚知道她哥哥忙,也不打听,闲了就给哥哥做鞋袜,做里衣,明峻来了,就张罗着弄点好吃的给明峻吃。
宁浅浅就有些好奇,明峻这么英俊的男人,已经二十多岁了,有没有给明媚找嫂子。
想到明峻的亲事,明媚又是一声叹息:“我阿娘早早的就给我哥哥定下亲事,本来,我阿娘的意思,想要让我哥哥早早的就成亲,我父亲不同意,说还为立业,如何成家,其实就是拖着,我哥哥要早早的成了亲,我们兄妹俩还能过的好一些,我阿娘能想到的,我父亲那表妹怎么想不到呢?”
宁浅浅就问:“那现在呢?”
明媚脸色不是很好看:“我阿娘去世没多久,我跟我哥哥还在守孝,府里有丫鬟爬我哥哥的床,我父亲就拿着婚书去了女方家里,说家里的孩子不争气,配不上人家的女儿,硬是给我哥哥退了亲事,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跟我哥哥明白过来,我们的父亲,其实已经不是我们的父亲了,他把我们当成是仇人看待。”
宁浅浅听的大惊失色,竟然还有这样的父亲,可是明峻跟明媚是他们府中嫡出的孩子,在这个时代,血脉是最不容易被混淆的,能够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的孩子,这个永平侯,真不是好东西。
明媚苦笑一下:“我跟我哥哥商量过之后,就决定让我的哥哥去西南投军,我阿娘当初也是出身名门,只可惜我外祖父去世之后,家中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支撑门楣之人,我刚出生没几年,我两个舅舅被人陷害,发配流放去了西南,我阿娘在侯府的日子越发的艰难,能够支撑十多年已经很不容易。”
就凭着永平侯爷的为人,怎么会让阻挡了他跟他那个放在心尖上的表妹的爱情的嫡妻什么好脸色呢?这娘三个,在那吃人的侯府,过的什么日子,想一想就能知道。
“后面我两位舅舅靠着西宁侯的关系,在西南安顿下来,我哥哥去就是奔着我两个舅舅去的,我哥哥走之前,我们俩把我阿娘留下的京都的庄子铺子都处理了,这些东西,在我们两个手里放不住,倒不如就这样卖出去,拿着钱去外地置办产业。”
宁浅浅点头:“这样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明媚鄙夷的说:“我那好父亲,脑子都用在跟他表妹的情情爱爱上,俩人没有什么经营的头脑,侯府那些产业,自我阿娘嫁进去之后,收益一年比一年多,我阿娘去了,我祖母还在呢,硬是让我管了两年,只可惜后来祖母年事已高,管不了太多的事情,那些账本就被我父亲搬到了他那个表妹的院子里。”
明媚这时候脸上的浮现出笑容:“那些庄子铺子,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开始赔钱,后来,我父亲看赔的实在是太多,就打我阿娘的嫁妆的主意,我阿娘留下的库房里面的东西,被他暗地里搬得差不多了,为了不让人发现,他就打起我的主意。”
宁浅浅一愣,心情很复杂,她就说,为什么明媚不愿意回京城,而是要跟着他们千里迢迢的来甘州。
明媚苦笑一下:“都说虎毒不食子,你是不是想不到,我的亲生父亲,会这样对我?”
宁浅浅拉起明媚的手,明媚的手冰凉,脸色也很难看,但是,她还是很平静的说:“我父亲暗中投靠了一位皇子,那位皇子需要一位身份贵重的待嫁女子,嫁给清风岭上的山匪,我父亲,主动把我先上去的。”
明媚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宁浅浅赶紧拍着她的肩膀:“明媚姐姐,都过去了,你没有受到伤害,你现在跟我们一起甘州,甘州远离京都,你的哥哥也过来了。”
明媚抹了一把脸:“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那个好妹妹,在我被抓起来往青峰岭送的时候,告诉我的,在她看来,我就是死人了,我上了青峰岭,插翅难逃,被山匪欺辱了,只有死路一条,可是,我命不该绝,我被江大哥救了出来,浅浅啊,我在山匪的房间里看到江大哥跟清风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当时是一种什么心情。”
明媚紧紧地抓着宁浅浅的胳膊,带着哭腔说:“我当时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江大哥跟清风出现在那个房间里,我就感觉跟做梦一样,他们说是去救我的,我还是觉得在做梦,一直到江大哥带着我,从山崖上离开青峰岭,看到你们,我才知道,我真的被救了。”
明媚哭了起来,宁浅浅把她搂在怀里,任由这个姑娘就这样肆意的哭泣,这些事情,已经压在这个姑娘心里这么久了,被亲人背叛,被亲人送上绝路,任是谁,都很难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吧。
明媚把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搬走之后,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很多,而知道事情真相的宁浅浅,对明媚更加的心疼。
宁浅浅心里憋了一口气,凭什么要这样对待明媚,她无力对抗这个世道,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所能,帮着身边的女孩子们,通过大家的努力,让大家的日子过的更加轻松一些。
明峻后来还是知道了明媚当年的事情,不是明媚说的,而是明峻自己查出来的,明峻在京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知道明媚的遭遇,这个已经二十岁的男子,抱着妹妹哭了一场,既哭他们早逝的娘亲,又哭他们没有人性的父亲,还哭他的妹妹会经历这么可怕的事情。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明媚现在心情舒畅,每天过的很开心,明峻则是让留在京都的人手,暗地里打压永平侯府的产业,那些前几辈子攒下来的庄子铺子,落到明峻手里的已经十之七八。
入冬之际,朝廷给甘州发来一道旨意,朝堂上争吵了许久的是不是要开互市,终于是决定开了,不过不是像原来那样全面开放,而是每旬开一次,地点选在甘州大营三里之外的一处平坦的地方,用木栅栏围了,大梁的人想要进去,需要缴纳银钱之后才能带着自己的货物进去。
至于缴纳多少钱,有朝廷派专门的人过来收缴。
看到那一道旨意,还有跟着旨意一起过来的几个户部的小吏,宁松直接就气笑了。
宁浅浅听明白旨意里面的意思之后,跟明媚面面相觑,宁松坐下来,冷哼一声:“这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想要开互市,而是迫于压力不得不为之,为之还要弄点事情出来恶心人。”
宁浅浅见识过泱泱大国的气象,更见识过真正的河清海晏的盛世繁华,从来没有一个闭关锁国的国家能够真正的发展起来。
宁松使劲的呼了一口气,对宁浅浅说:“江奎说你不是一直在找羊毛线吗?沈聿那边已经做出来了,我看过,质量非常好,等开了互市,你找人去跟沈聿做羊毛线的买卖。”
宁浅浅答应下来,想到互市,又问道:“爹,那互市收钱收的是不是只有咱们大梁人的钱啊?”
宁松嗯了一声,解释道:“这互市到时候不仅是鞑子那边有人来,金人,燕人都会有人来,关闭了这么些年,重开互市对他们这些部落,国家来说,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宁浅浅就开始在心里盘算,能够从那些人的手里换什么回来,自己这边又能拿什么东西去换。
明媚沉思良久,说:“那些人,最喜欢的其实是盐,茶叶,还有丝绸,咱们现在能拿得出来的,也就是丝绸,布料的话,棉布他们也挺喜欢。”
宁松摇了摇头:“盐的话,比较困难,大梁境内的盐往甘州运送,每年有数量要求,朝廷不让往甘州运送太多的盐,这几天估计很多商号会往甘州运送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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