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浅在厢房帮着萧珩整理被褥,江妈妈抱着一床被子,忍了忍,没忍住,低声说:“姑娘啊,世子来看您,就睡在您的院子里,这事不妥吧?”
宁浅浅愣了一下,说:“妈妈,我不是住在后面一进院子吗?这是前院,专门用来待客的地方。”
江妈妈说:“姑娘,咱们前面不是有专门待客的院子吗?世子应该住在那个院子里才好。”
宁浅浅不在意的说:“嗐,妈妈,咱们又不是在京都,您还用得着在意这些事情吗?这荒郊野岭的庄子上,自然是怎么舒坦怎么来了,哦,对了,妈妈,待会再给这屋里放一壶水。”
江妈妈无奈的看了看宁浅浅,放下棉被之后,就去外面找水壶。
宁浅浅不是很在意这些,不管是跟谁在一起,只要舒服就行了,管那些没事找事的人的说法做什么?宁浅浅也是怜惜萧珩,不到二十岁,就要背负那么多,要没有一个强大的内心,还真担不起。
萧珩带着周朗回来,看到坐在炕沿上的宁浅浅,周朗 笑着说:“姐姐,我要跟世子一起在这个屋里睡觉。”
宁浅浅就看萧珩,看萧珩点头,就说:“那好吧,待会我让青桃把你的被褥搬过来,不过不能睡得太晚哟,明天咱们一早要去祭拜那些为了庄子牺牲的人。”
周朗小声的嗯了一声,然后仰着头,对萧珩说:“世子,明天一早你也去吧,那是我们庄子上的英雄。”
萧珩看了宁浅浅一样,揉了揉周朗的头发,嗯了一声,周朗开心的不行,“我去跟平安他们说一声去。”
宁浅浅拉住他:“这会都这么晚了,人家休息了。”
周朗笑嘻嘻的说:“才没有呢,刚才我跟世子回来的时候,平安带着他弟弟还在庄子门口玩呢,我很快的,马上就回来。”
宁浅浅挨着炕桌,坐在炕沿上,对坐在另外一边的萧珩说:“要过年了,我们明天去拜祭一下那些烈士,都是为了我们大家伙才牺牲,我们不能忘了他们。”
萧珩认真的打量宁浅浅,炕桌上一个琉璃罩子灯,灯芯轻微的晃动,依旧是给这个不大的空间洒下一片光明,萧珩发现,宁浅浅背后带着一层柔和的光晕,光晕里,灵动的小女轻轻地抿了抿嘴,就让萧珩觉得心狠狠的一颤。
宁浅浅无从知晓萧珩复杂的内心,怅惘的说:“战争总是要伴随着伤亡,可是,早上还一起吃饭说话的人,到了下午就冷冰冰的躺在地上,总是让人难以接受,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呀,一定不能忘了那些为了我们丢了性命的人,现在还没有这个 条件,等以后有条件了,要建一座英雄纪念碑,每一个为了保卫国土而牺牲的英雄的名字,都要刻在碑上,这样,就能让后世的人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保卫这个国家而牺牲的。”
萧珩听了心中一动,就听到宁浅浅继续说:“死亡并不可怕,为了心中的信念,牺牲性命对很多人来说,甘之如饴,可是,我们这些被那些用生命救出来的人,却不能就这样把人给忘了,这是不应该的。”
是啊,确实是不应该的,就像是他们镇北侯一脉,血洒北境,几乎成了他们的宿命,这是应该的吗?很多人都说,既然是镇北侯府中的人,那就说应该的,明明这不是应该的,很多人看不到他们的付出,只是一味的让北境消耗镇北侯的血脉,偏偏还要给镇北侯按上一个拥兵自重,养私兵的罪名。
宁浅浅看萧珩的表情,讪讪的说:“都是我瞎说的,世子不要放在心上。”
萧珩摇了摇头:“你说的很对,不是谁天生就应该付出的,既然付出了,那就要让所有的人看到我们的付出,这才是应该的。”
周朗睡觉不老实,跟萧珩说话说累了之后,就横七竖八的在炕桌的另外一边睡着了,睡着了不是踢了被子,就是滚到被窝外面,萧珩没法,只能把他的被窝搬到自己的身边,一晚上被周朗踢醒了好几回。
一大早,庄子上的气氛就有些沉闷,江三爷拄着拐杖,指挥着一帮子青壮把早就准备好的祭品,香烛纸钱又检查了一遍,然后就带着全庄子里面的人,排着队往后山而去。
萧珩跟几名亲卫跟在队伍的后面,今日的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就像是每一个江氏族人的心情一样,他们一起从黑熊岭来到这里,在这里一起劳作,一起训练,年纪轻轻的人却没了。
站在几座坟头前面,江三爷带着人把香烛纸钱烧了,又把酒洒在每一个坟头前,这才颤着嗓子说:“孩子们,家里人姑娘帮你们照顾的很好,往后每年,咱们族里都会有人来给你们祭拜洒扫,姑娘说了,咱们要在庄子前面建一个纪念碑,要把你们的名字都刻在上面,不仅是你们,日后为了来大家牺牲性命的人的名字都要刻在上面,咱们要让后世子孙好好的记住大家伙的名字。”
祭拜结束之后,萧珩就站在一边,等到庄子上的人都走完了,这才跟走在最后的宁浅浅走在一起,一边走,一边说:“我一会就要走了,等过了年,我父母过来正式跟宁将军提亲。”
宁浅浅点了点头,说:“我这边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萧珩看着宁浅浅就笑了起来,这个笑,让宁浅浅看呆了,她没有想到,萧珩笑起来竟然那么好看,宁浅浅有一种云雪初霁的惊艳之感。
萧珩看宁浅浅的表情,心里得意,但是还是稍微的收了收表情,说:“时候不早了,咱们这就回去,我给你带来的几样野物,你好好的处理一些,给这些人分一分。”
宁浅浅答应一下,谢过萧珩,萧珩看前面默默地往庄子上走的人,对这些人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宁浅浅给萧珩准备了一些自己做的年货,鸡鸭鱼肉,炸的烧的,怎么做宁浅浅细细的跟萧珩交代一遍,认真的记下,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宁浅浅,往幽州而去。
幽州到甘州,快马要一天的时间,早上开始走,中午在一个驿站简单的吃了点热汤饭,继续盯着风雪往幽州而去,晚饭时候,正好到了幽州的镇北侯府。
下了马,萧珩骑着装满了吃食的包袱,那包袱里面是宁浅浅用几个牛皮纸袋装好的炸鸡炸鱼,烤鸭炸肉,旁边有人要接萧珩手里的包袱,萧珩没给,自己提着就往后院走。
旁边萧珩的贴身侍从五福看六顺因为没有接到萧珩手里的包袱而一脸尴尬的样子,不由得轻轻地笑了一声,六顺凑过来,小声的问:“世子包袱里面放着什么要紧的物件呀?都不让别人碰。”
五福自然是知道包袱里面放着什么,可他就是不跟六顺说,谁让上次六顺陪着萧珩出去,吃了烤肉回来对他炫耀,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他现在也要享受一下上次六顺的感觉了。
上次是六顺陪着去甘州的,六顺不仅是陪着吃了烤肉,还吃了火锅,想到这里,六顺眼睛一亮,勾着五福的脖子,笑嘻嘻的问:“五福哥,跟弟弟说说,你们这次去甘州吃什么好吃的了?”
五福想要把六顺的胳膊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下来,只可惜六顺铆足了劲不让,五福只能说:“你先把胳膊拿下来,我慢慢的跟你讲。”
六顺笑着说:“这样耽误不了你说话,你快些跟我说说。”
五福个子不如六顺高,功夫也不如六顺练的好,想要逃脱出来,只能实话实说:“那边庄子上做了很多好吃的,我跟着吃了不少,去了之后就被安排在前院休息,吃饭都是前院的人伺候,至于世子,我听那个叫周朗的小家伙说,他们吃的炒鸡肉,还很好吃,世子提着的那个包袱你看到了没有?那里面都是宁姑娘给咱们世子带回来的她自己做的年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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