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松一直到天黑了才回来跟宁浅浅一起过年。
宁松跟周朗坐在炕头上,宁浅浅则是跟江妈妈一起提着两个食盒过来,食盒里面是宁浅浅精心做的年夜饭,都是宁松老家过年要做的那几样。
宁松看到摆在炕桌上的那些菜,心里一酸,妻子去世之后,他跟宁浅浅相依为命,父女两个只是在一起过了两个春节,另外两个春节,因为有任务,宁浅浅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过的,宁松老家的父母去世之后,跟老家的人已经没有什么来往,可宁浅浅还是跟着老家的那些人学会了做这几样那边过年必不可少的年货,自己回家过年,就开心的做给他吃。
父女两个一起来了这异世,女儿依旧是想着法的给自己置办这些喜欢吃的东西,宁松只觉得,他对女儿愧疚太多了。
宁浅浅笑着说:“世子来的时候还给带了些野味,可惜我也不会做,就没有做,明儿个爹你走的时候带着一些,让你们的大师傅做给你吃。”
宁松招呼宁浅浅赶紧上炕,“浅浅,别忙活了,咱们先趁热吃,一会我还有几件事情要交代给你们俩呢。”
周朗开心的问:“姨父,是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去做吗?”
宁松看着脑袋圆圆的小家伙,笑着说:“你现在的任务呀,就是好好的吃饭,好好的长个,跟着先生好好的读书,明白更多的道理,还有呀,要锻炼身体,把身体锻炼的棒棒的。”
周朗扳着手指头,算了算之后,皱着小脸:“一姨父,我怎么这么多的任务啊。”
宁松觉得这个小男孩,懂事,聪明,有怜悯之心,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孩子,看着小家伙的样子,就把周朗拉到自己的怀里,笑呵呵的说:“其实呀,姨父这些任务归结到最后,就是一句话,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成长。”
周朗娇嫩的小脸碰到了宁松下颌上的胡茬,笑呵呵的躲着:“姨父姨父,你的胡子好扎人呀。”
宁松又故意的扎了周朗两下,周朗一边躲着一边笑着。
宁浅浅端着一个烫在热水里面的酒壶进来,笑着说:“好了好了,先别闹了,咱们先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聊。”
宁松看到那个酒壶,不由得失笑:“浅浅啊,把这个拿下去吧,我不爱喝。”
宁浅浅想到她爸爸不喜欢喝酒,就把那个酒壶放在一边,周朗好奇的问:“姨父,你怎么不喝酒呢?”
宁松也给自己面前放上一杯宁浅浅自己用山楂还有苹果干,梨干,加上冰糖煮的果汁,耐心的对周朗说:“阿朗啊,喝酒误事,我身处甘州大营,一刻不敢放松,自然是不敢沾酒,不仅是现在,就是以后,也是能不沾酒就不要沾酒,酒这个东西,就像古人说的那样,喝了浑身舒坦,可是痛快过后呢?不还是该面对现实就要面对现实,该要怎么样去解决问题,就要怎么样去解决问题吗?”
周朗哦了一声,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个酒有什么好喝的,可小冬至的爹就喜欢喝酒,家里的钱都不敢让他知道放在哪里,要不然,他找到之后就要去外面卖酒喝。
小冬至还说,他爹喝了酒之后,总是又哭又骂的,哭自己时运不济,骂这个世道让他没能多读一些书,然后跟别人一样,去考功名。
周朗其实觉得有些奇怪的,自己没能好好的读书,怎么就怪时运不好呢?小冬至的爹要真的想要读书,他有那么多的时间,怎么就不能去读书呢?小冬至的爹既不去外面打零工,也不在家里帮着干家务,就是农忙的时候,也是小冬至的娘带着哥哥阶级干地里的活,所以,周朗觉得,喝酒真不是一件好事情。
周朗仰着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对宁松说:“姨父,以后我不喝酒,喝酒不是什么好事。”
宁松哈哈的笑着,说:“对,喝酒过不是好事,有那个钱,省下来给家里人买点好吃的,全家人一起吃了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周朗笑着点头。
等宁浅浅在炕桌前做好了,宁松端起杯子,说:“你们姐弟两个,来了甘州之后,做的事情我很满意,浅浅就不用说了,用自己的所学,忙活了那么多的事情,浅浅的,你做的这些事情,不仅是现在很多人受益,就是再过很多年,这一片的人,还会因为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让一些人受益。”
宁浅浅笑着说:“爹,我没有你说的这么伟大,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宁松笑着对宁浅浅竖了竖大拇指,然后对周朗说:“阿朗啊,姨父说你真的拿着你当成是我的亲儿子看待,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你能够很好是适应这里的环境,然后还跟着先生读书,跟着梦桃学功夫,振中还会经常回来教你骑射的功夫,你这么小的岁数,就要学习这么多的事情,姨父心疼你,但是,这都是你必须要学的东西,姨父也不能拦着你,姨父呀,只希望咱们的阿朗,能够因为现在吃的这些苦,日后能够珍惜自己的生活,不管生活是好,还是不好。”
周朗年纪虽然小,可是他毕竟是那个环境里面出来的孩子,自然是能够明白宁松话里的意思,使劲点头:“姨父你放心,这些道理我都懂。”
宁松怜惜的揉了揉周朗的脑袋:“好孩子!”
宁浅浅招呼他们两个吃菜,宁松吃着味道跟原来没有怎么变的年夜饭,对宁浅浅说:“我跟你妈刚结婚那会,你妈去我那边过年,我们炊事班有个我的老乡,一个镇上的,就做了这几道我们 家乡的饭菜,你妈吃着好吃,后来找你奶他们学,不过她太忙了,认真算一算,我们两个呀,都没有在一起过几个年,后来有了你,你妈要忙的事情更多。”
听宁松说起她的妈妈,宁浅浅眼窝泛酸,夹了一筷子菜吃了一大口,一边低着头吃,一边忍着眼里的泪。
宁松叹了口气:“每逢佳节倍思亲,她离开我们爷俩好些年了,那么好的一个人。”
宁浅浅伴着苦涩咽下喉间的酸涩:“爹,都这么多年了,我都要习惯跟您一起过年了,您再尝一尝这个,我觉得我这个做的最好吃。”
宁松夹了一筷子菜,吃了之后,对着宁浅浅竖了竖大拇指。
“浅浅,世子跟我商量过,过了年,他要带着镇北侯夫妻过来甘州,咱们两家坐下来,把你们的亲事好好的商量一下,十八岁之后结婚,是我最后的底线。”
宁浅浅嗯了一声,又问道:“爹,镇北侯是皇族,世子的婚事朝廷没有什么意见吧?”
宁松轻轻的笑了笑:“能有什么意见?镇北侯虽然没有在京都,可他始终是皇族,别的皇族的亲事能够自己做主,世子的亲事谁能置喙?”
也对,镇北侯作为皇族的一脉,几代人镇守在这苦寒之地,本来就吃了亏,这要婚事再不能自己做主,镇北侯要一气之下拖儿带女的回了京都,撂挑子不干了,这个责任谁来负?
宁松看宁浅浅脸上的笑意,就知道她很满意萧珩这个人,宁松可是知道,宁浅浅虽然不是个张扬的性子,可她喜欢长得帅气好看的小哥哥,这还是因为宁浅浅要去看一个小爱豆的演唱会,没有买到票,宁松托战友帮忙,把人直接给送到演唱会现场去才知道的。
只要女儿愿意,做家长的一般就不会再拦着,宁松却想着,反正已经到了这里了,就凭着自己的这一身本事,给女儿谋一个她喜欢的未来,要不然,闲着做什么呢?
一顿饭,边吃边聊,一直到了二更天,青桃来把炕桌上的剩菜撤下去,又给端上瓜子花生还有茶水,宁松给宁浅浅带着周朗,继续守岁。
外面隐隐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的声音,周朗靠坐在宁松的身上,手里剥着花生,剥出来之后,一个塞进宁松的嘴里,一个塞进自己的嘴里,宁松笑呵呵的吃着,看着宁浅浅用一个瓦盆,放上烧红的木炭之后,又在上面放上一个铁网铁网上放上小铜壶,栗子,核桃,还有两个小地瓜,慢慢的,屋子里就开始有烤地瓜栗子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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