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拎起一件外套,匆忙离开了。
宋南星独自坐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轻触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裴烬的温度。
她眼神复杂地望着紧闭的房门,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涩。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段时间以来,她不是没有感受到裴烬的真心,只是身世之谜未解,林老太太的死因未明,这些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哪还有余力去思考感情的事?
半晌。
宋南星长叹一口气,起身走向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心头的烦闷。
“叮铃铃——”
她刚换上睡衣,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看到屏幕上显示“安安”两个字时,宋南星眼皮一跳,立即接起电话。
“安安,怎么了吗?”
“妈妈!”电话那头传来女儿雀跃的声音,“我今天在幼儿园画了一幅画,老师说我画得最好。”
宋南星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真的吗?我们安安真棒!”
接着,顾安安兴奋地分享着学校里的趣事。
听着女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宋南星眼前仿佛浮现出她手舞足蹈的可爱模样。
下一秒。
顾安安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妈妈……下个月我生日,你能回来吗?”
宋南星心头一紧。
透过电话,她仿佛能看到安安那张期待又忐忑的小脸。
自从来到京城调查真相后,已经很久没见到女儿了。
“当然要回去!”
宋南星立即点头,声音不自觉地柔软下来。
“妈妈答应你,一定会回去给宝贝过生日。”
另一边,夜色如墨。
城郊的废弃工厂里,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气味。
斑驳的墙面上,几盏昏黄的灯泡摇摇晃晃,投下扭曲的影子。
裴烬一脚踹开生锈的铁门,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
他扯开领带,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戾气。
该死的叛徒,偏偏挑在他和姐姐独处的时候坏事。
“老大……”
刀爷小心翼翼地迎上来,却被裴烬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人在哪里?”
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刀爷和几个手下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老大今天的气场太吓人了。
“在、在二楼。”刀爷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是项目组的财务的刘总监,我们查到他的银行流水不正常。”
裴烬没说话,解开西装扣子,大步往楼梯走去。
二楼空旷的厂房中央,一个中年男人被绑在椅子上,脸上挂着彩,眼镜碎了一地。
看到裴烬的瞬间,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
“裴少爷,你抓我来做什么?我要告诉董事长。”
裴烬眸光转冷,慢条斯理地摘下手表,交给身后的刀爷。
接着,一拳砸在男人脸侧的墙上。
“砰”的一声闷响,墙皮簌簌落下。
月光从破碎的窗户照进来,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裴烬俯身,掐住刘永福的下巴,声音轻柔得可怕。
“你毁了我很重要的一个晚上。”
刘永福还没反应过来,裴烬已经一脚踹翻了椅子。
他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拿出来。”裴烬伸手。
刀爷赶紧递上一个平板,屏幕上显示着对方和境外账户的转账记录。
裴烬随意划了两下,突然轻笑出声。
“就为了这点钱?”
他猛地拽起刘永福的头发,强迫对方看向屏幕。
“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裴烬冷笑一声,接着从刀爷手里接过一个文件夹,慢悠悠地翻开。
“你女儿在剑桥读建筑系,妻子上个月刚在瑞士做了心脏手术……”
他指尖轻轻点在一张照片上,勾起唇角。
“真巧,手术费正好五百万。”
刘永福眼底闪过惊恐,却还是咬着牙道:“我真不知道”
“砰!”
裴烬一脚踹翻旁边的铁桶,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厂房内炸响。
几只受惊的野猫发出凄厉的尖叫,从黑暗中窜过。
“不知道?”
他慢条斯理地蹲下身,皮鞋碾在刘永福的手指上,力道不断加重。
“那让我帮你回忆回忆,是想要这双手,还是想要这条命?”
刘永福疼得面目扭曲,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我说!我说!”
他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开始交代。
裴烬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半晌。
他松开手,接过刀爷递来的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
“有意思,你们处理干净。”
裴烬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工厂。
“叮咚!”
手机突然震动。
他掏出手机,锁屏上跳出一条消息。
【下个月一号有空吗?安安生日,我想回去陪她。】
裴烬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站在路灯下,眉宇间的戾气如冰雪消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当然有空,我给小公主准备了惊喜。】
发完消息,他又想了想,补充道:
【姐姐想吃宵夜吗?我顺便带回去。】
刀爷追出来汇报后续处理情况,看到自家老大对着手机傻笑的样子,差点惊掉下巴。
这和刚才在工厂里那个活阎王简直判若两人。
……
第二天早上。
裴烬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会议室,身后跟着刀爷等几名心腹。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会议厅,却驱散不了空气中的凝重。
他刚踏入门口,裴煜就迎面走来,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
“哟,大哥来得真早啊,是不是急着收拾东西滚蛋?”
他故意提高音量,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放心,我会给你安排一辆好车的。”
裴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仿佛当他是空气。
裴煜脸色一僵,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会议正式开始,裴振山坐在主位上,面色严肃。
“裴烬,按照约定,今天如果你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必须卸任,并永久退出裴氏集团。”
其他股东纷纷附和:
“海外项目亏损严重,必须有人负责,”
“果然,年轻人就是靠不住。”
“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让裴煜少爷接手。”
……
裴振山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看向裴烬的眼神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怜悯。
“作为父亲,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主动交出海外项目,我可以……”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认输了?”
裴烬突然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裴煜眼皮猛地一跳,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强装镇定地冷笑。
“哦?什么调查结果?该不会是你随便编的吧?”
不会的。
他已经给了那人一笔钱出国,永远别再回来。
裴煜在心底安慰自己。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放开我!求求你们。”
刘永福哭喊着被两名黑衣人拖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淤青,整个人抖得像筛糠。
股东们一片哗然,有人甚至惊得站了起来。
这不是财务部的刘总监吗?
裴烬慢条斯理地走到刘永福面前。
“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刘永福却像哑巴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发抖。
裴煜见状,暗自松了口气,讥讽道:
“大哥,你这是唱的哪出啊?刘总监好歹是我们公司的老员工,这样传出去不好吧。”
“啪!”
裴烬打了个响指,会议室的音响突然响起一段录音。
【是、是裴煜少爷亲自找的我,他说只要搞砸项目,就保证我一辈子荣华富贵……】
刘永福的声音清晰可辨,还夹杂着求饶的哭腔。
全场瞬间炸开了锅。
裴煜脸色煞白,猛地站起来。
“胡说八道!这是栽赃!”他指着裴烬怒吼,“你动用私刑,屈打成招!”
裴振山也拍案而起。
“裴烬,你太放肆了。”
会议室内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极点。
裴烬却气定神闲地掏出一叠文件扔在桌上。
“这是刘永福的银行流水,过去一个月,他账户里突然多了五百万,而汇款方……”
他故意拖长音调,冰冷的目光锁定裴煜。
“你猜是谁的皮包公司?”
裴煜额头渗出冷汗,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反转。
裴烬整了整袖口,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现在,该滚蛋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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