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我要一条狗
阿肯看看周聿琛，又看看苏柠，突然笑了："原来如此。"
他松开手，后退一步："您赢了，苏小姐。"
苏柠震惊："你早就知道？"
"从您进门的第一秒，你们走路的姿势并不一样。"阿肯的眼神复杂，
"但您太像她了……像到让我忍不住想陪您演下去。"
警笛声中，他缓缓举起双手："地下室左转第三个冷冻柜，有您要的东西。"
特警上前铐住阿肯，他最后看了苏柠一眼："告诉她……阿肯等不到她了。"
*
斯德哥尔摩最高安全级别监狱的探视室里，白炽灯在金属桌面上投下冷冽的光。
阿肯戴着手铐坐在对面，脸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狰狞，可那双眼睛却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苏柠将一杯热咖啡推到他面前："加了双份糖，你喜欢的。"
阿肯盯着咖啡杯，突然嗤笑一声："连这个都查到了？"
"不是查的。"苏柠摇头，"是苏檬的告诉我的。"
阿肯的手指猛地收紧，金属手铐撞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在哪？"他声音沙哑。
"安全的地方。"苏柠直视他的眼睛，"她选择了一条新的路，阿肯，你也可以。"
阿肯沉默了很久，突然问："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相信，能为了救一个女孩身中三刀的人，骨子里不会是恶人。"
探视室里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嗡嗡声。
良久，阿肯端起咖啡一饮而尽，滚烫的液体似乎灼伤了他的喉咙，可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你想知道什么？"
苏柠单手托着下巴：
“全部。”
阿肯回忆的声音让整个探视室蒙上一层细致的薄纱。
八年前，曼谷地下拳场。
血腥味混着汗臭充斥在昏暗的空间里，铁笼中的两个男孩像野兽 般撕咬着对方。
能从这个铁笼出去的，要么是胜者，要么是死人。
观众席上爆发出疯狂的呐喊，钞票如雪花般扔进笼中。
阿肯——那时候他还没有名字，被人成为‘黑狼’
他被一记重拳砸在太阳穴上，眼前顿时一片血红。
耳膜嗡嗡作响，他隐约听到裁判开始倒数。
"十、九、八……"
视线模糊中，他看到观众席最前排坐着一个穿黑色旗袍的少女。
她翘着腿，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对身边的血腥场面视若无睹，精致又漂亮，比他见过的所有女生都要漂亮。
他早知道自己要输了，连续三天的车轮战消耗了他的体力。
他的对手会将他活活打死。
不过临死前，能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算赚到。
在裁判的读秒中，他认命的闭上眼，静待死亡的到来。
"……三、二——"
"我买他。"
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裁判的倒数戛然而止。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扔出一沓美金的少女。
"檬、檬小姐？"拳场老板额头渗出冷汗，"这不合规矩……"
名叫苏檬的少女站起身，蝴蝶刀"唰"地钉在铁笼上，离老板的耳朵只有半寸。
"现在，规矩我说了算。"
阿肯在私人医院的VIP病房醒来时，全身缠满绷带。
窗边，苏檬正在削苹果，刀刃在她指尖翻飞，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
"为什么救我？"他声音嘶哑。
苏檬头也不抬："看你顺眼。"
"我不需要怜悯。"
"谁怜悯你了？"她终于转过头，露出一张和阿肯想象中截然不同的脸——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而是眼底藏着戾气的野兽，
"我要一条狗，而你刚好够狠。"
刀尖挑起他的下巴，冰凉的触感让他肌肉紧绷。
"选吧，是回笼子里等死，还是跟我走？"
阿肯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伸手握住刀刃。
鲜血顺着掌心滴落，他却像感觉不到疼："我叫黑狼。"
"死了。"苏檬抽回刀，随手扔给他一块手帕，"从今天起，你是阿肯，是我身边的一条狗。"
跟在苏檬身边的第三年，阿肯已经成了她最锋利的刀。
曼谷暴雨夜，他们在枪林弹雨中杀出一条血路。
苏檬胸口中弹，鲜血浸透了旗袍。
阿肯背着她狂奔三条街，最终躲进一家地下诊所。
"放我下来……"苏檬气若游丝，"你自己逃。"
阿肯充耳不闻，一把扯开衬衫按在她伤口上："闭嘴。"
医生战战兢兢地做完手术，苏檬在麻醉失效后疼得咬破了嘴唇。
阿肯把手臂递到她嘴边："别咬舌头。"
她狠狠咬下去，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口。
"傻子。"苏檬看着那个渗血的牙印，"为什么不丢下我？"
阿肯用沾了酒精的棉签擦拭她额头的冷汗："狗不能丢下主人。"
苏檬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可我想当个人啊……"
那是阿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她哭。
*
探视室里，阿肯的讲述戛然而止。
他盯着自己布满伤痕、老茧的双手，仿佛还能看到当年苏檬的血。
"她恨厉家，恨那个把她培养成杀人机器的"父亲"。"阿肯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可每次她想逃，都会被抓回去……惩罚一次比一次残忍。"
苏柠轻轻按住他颤抖的手腕："所以上次在别墅，你是故意帮我？并带我拿到那些东西？"
阿肯抬头，眼中终于有了波动："她临走前给我发了一条消息——"如果我那个姐姐有种去找你，那你可以考虑帮帮她"。"
他苦笑，"我没想到，她真的能有机会重新开始。"
"因为她想摆脱过去。"苏柠收紧手指，"阿肯，帮我们端掉厉家在瑞典最后的据点，我带你去找她。"
窗外，雪又开始下了。
阿肯望向铁窗外的飘雪，恍惚间又看到那个曼谷雨夜，苏檬蜷缩在病床上小声说："阿肯，等自由了，我们去看雪吧。"
"好。"
他听见自己说。
周聿琛看到苏柠从探视室出来，并没说什么，在苏柠欲言又止时，只无奈的笑了笑：
“我明白你的想法，放手去做吧，毕竟我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你。”
苏柠讨好的主动挽住周聿琛的胳膊，两人即便没什么交流，氛围依旧美好。
三天后，波罗的海废弃船厂。
阿肯戴着监听器走在最前面，身后是伪装成黑 帮成员的瑞典特警。
苏柠穿着苏檬常穿的黑色风衣，里面的贴身旗袍不时因风的撩动露出性感冷艳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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