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误会
在看到苏柠后，声音戛然而止。
苏柠看着女孩骒露的肩膀上未擦干的水珠，突然笑了："真巧，我回来拿礼服。"
她大步走向衣帽间，甩下一句，"祝你们晚餐愉快。"
衣帽间的门被暴力甩上。
周聿琛追过去时，听见里面传来行李箱收拾的声响。
"苏柠！"他一把按住门把手，"冯家在我们最困难时——"
门猛地拉开。
苏柠已经换上了黑色战袍般的修身西装，手里拎着出差用的登机箱："让开，我七点飞机。"
"你去哪？"
"躲开你的"保护性监护"。"她撞开他肩膀，"顺便会会那位军火商。"
周聿琛一把攥住她手腕："你明知道他是——"
"我当然知道。"苏柠贴近他耳边，呼吸喷在颈侧，"从他在峰会"偶遇"我那一刻起。"
她甩开他的手，"但你擅自把冯媛弄进家门的行为，让我很怀疑谁才是真正的危险源。"
冯媛怯生生地插话："苏姐姐，我只是......"
"嘘。"苏柠头也不回地竖起食指，"成年人说话，小朋友别插嘴。还有，我只有一个亲妹妹，你该叫我苏总。"
大门被摔上的巨响中，周聿琛的手机亮起——苏檬发来的定位共享，地图上代表苏柠的红点正飞速驶向机场。
二楼传来冯媛的啜泣声。
周聿琛盯着屏幕上移动的红点，突然一拳砸穿了玄关镜。
*
湖城临市的海城。
科瑞生物大厦的空中花园，苏柠正翻阅着合作提案。
三月的风裹挟着樱花掠过她发梢，落在文件某行苛刻的条款上。
"这条必须修改。"她指尖轻点纸张，"基因数据所有权必须归周氏。"
对面的唐临轻笑，金丝眼镜后的琥珀色眼睛微微眯起：
"苏总，您谈判的样子像只护食的猫。"
他推过重新拟定的合同，"早就按您的要求改好了。"
苏柠挑眉："那刚才那份是？"
"试探。"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想看看你的周氏集团的底线在哪。"
阳光穿透玻璃穹顶，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细碎光斑。
苏柠突然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有道疤——像是被什么利器贯穿留下的。
"斯坦福实验室事故。"唐临顺着她的视线解释，"所以转行做商务。"
他转动杯垫，露出背面手写的电话号码，"比起试管，我更喜欢和活人打交道。"
苏柠将杯垫推回去："唐总习惯给所有合作伙伴留私人号码？"
"只给让我想煮醒酒汤的人。"他目光落在她无名指的婚戒上，"可惜晚了一年。"
苏柠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直觉告诉她，对方这么刻意的与自己产生交际，一定有所图谋。
这个猜测很快得到应验。
在她和周聿琛赌气的第三天，苏檬和阿肯约会去了，苏柠则百无聊赖又不想回去，于是独自参加了一场慈善拍卖会。
慈善拍卖会后的暴雨夜，苏柠的奔驰抛锚在跨江大桥。
"看来命运给我机会实践绅士精神。"
唐临的迈巴赫适时停在她车前，伞沿雨水连成珠帘，"送您一程？"
苏柠没摸清对方的意图，但她自认为唐临不敢堂而皇之的对自己出手，于是欣然上了他的车。
车的后座放着束沾露的雏菊，包装纸印着"慈爱儿童医院"的logo。
"每月15号都去。"唐临注意到她的目光，"我妹妹...生前最喜欢这种花。"
雨滴在车窗上蜿蜒如泪。
苏柠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肩线，突然想起资料里提过——科瑞每年捐赠的儿童病房，全都以"唐棠"命名。
"右转。"她突然改口，"去江滨公园。"
唐临疑惑地挑眉。
"那里有个临时建的流浪猫庇护所，我昨天搭的。"苏柠摇下车窗，雨丝混着青草香涌进来，"有只三花猫刚生崽，眼睛和你妹妹照片里很像。"
后视镜里，唐临握方向盘的手突然收紧。
*
这种偶遇直到苏柠返回湖城也没终止。
金融中心电梯故障时，唐临正帮苏柠拎着两大箱样品。
"看来要当半小时邻居了。"他脱下西装铺在地上，"穿高跟鞋的女士优先，请坐。"
密闭空间里，苏柠闻到他袖口残留的雏菊香。
为缓解尴尬，她谈起上周收购案："……那家药厂实验室设计不合理。"
唐临很快反应过来：
"通风系统差？"
"更糟。"她在手机画出结构图，"细胞培养室紧挨食堂。"
唐临突然大笑，笑声在金属轿厢里回荡："难怪检测样本总带咖喱味！"他掏出钢笔在图上修改，"这里加个气闸就解决..."
笔尖突然顿住。
两人的手因为同时指向某处而相触，电子屏蓝光里，他看到她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
"苏总！"电梯恢复运行的瞬间，沈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周……周总找您。"
因为周聿琛接手周氏集团，他的助理沈言也改变了对他的称呼。
苏柠听得一时不太适应。
唐临却从容收回手，却在电梯门开时低声道："您丈夫很幸运。"
"嗯？"
"能天天看到您画设计图的样子。"他笑着按下关门键，"比实验室有趣多了。"
*
深夜某地下实验室，唐临扯下仿真面具。
监控屏幕上的老人正在咆哮："...必须加快挑拨他们夫妻！"
"已经在做。"唐临漫不经心地转着钢笔，"但苏柠..."
笔身一转，笔尖突然刺入苏柠照片旁的墙面，"比预估的难对付。"
画面切换到今天电梯里的监控——苏柠谈论实验室设计时发亮的眼睛，指出安全隐患时微蹙的眉头。
"她今早给湖城所有的流浪动物收容站都添了批智能恒温窝。"唐临突然说，
"用科瑞赞助的名义。"
屏幕里的老人暴怒："你心软了？！"
"当然不。"他拔出手术刀轻舔刀锋，"只是发现...摧毁前的珍藏，会更有趣。"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锁骨上渐渐浮现的纹身。
日子很快来到冯家家宴那天。
宴会定在华尔道夫酒店最顶层的钻石厅，整面落地窗外是湖城璀璨的夜景，水晶灯折射出的光斑像碎钻般洒在大理石地面上。
苏柠没有等周聿琛，也没有接何睿的电话。
她独自开车过来，黑色鱼尾裙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后背镂空的设计露出漂亮的肩胛骨，像一对即将振翅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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