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有消息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家的风波，似乎并没有立刻影响到苏秦和刘梦逸的生活节奏。
霓裳制衣铺，在经历了开业初期的火爆后，客流量和销量渐渐稳定下来。
不像一开始那样人挤人，需要排队抢购，但每天的进账也颇为可观，细水长流。
刘梦逸这阵子一门心思扑在文工团的招新上。
苏秦给她找的联系人相当靠谱，面试时间很快就定了下来。
她每天雷打不动抽出几个小时在苏秦家的院子里练舞，身段越发轻盈，舞姿也日渐精进，看得苏秦都忍不住想给她鼓掌。
苏秦则相对清闲些，大部分时间守着铺子，偶尔拿着刘梦逸忙里偷闲画出来的几张新款式图纸，去制衣厂那边盯一下生产进度。
用她的话说，就是提前体验退休生活。
当然，最滋润的，还得是黑子。
自从跟苏秦搭上线，他的“事业”版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张。
云城黑市上但凡有点名号、能说得上话的，几乎都被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给忽悠瘸了，心甘情愿地成了他的下线。
黑子现在是真威风了，出门都不必亲自跑腿。
手下那帮小弟们会源源不断地给他拉新人、拓业务，每天都有大把的票子进账。
他又过上了翘着二郎腿，躺着数钱的神仙日子，整天乐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见人就吹嘘自己是如何慧眼识珠，抱上了苏秦这条“金大腿”。
……
经过方老太太的悉心照料，顾老夫人很快出院。
到底是心疼老闺蜜，瞧着她日渐憔悴，干脆动用了点关系，硬是拉着顾老夫人去了部队看守所。
顾维章这些日子被关着，胡子拉碴，眼窝深陷，一身囚服松松垮垮，哪还有半分厂长的体面。
一见到顾老夫人和方老太太，他那点仅存的硬气瞬间崩塌。
“妈！”
顾维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唰就下来了，哽咽着说不出话。
方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就骂：
“哭！哭什么哭！现在知道哭了？早干什么去了！”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为了个狐狸精，把自己作践成这样，你对得起谁？”
“我呸！真是瞎了我的眼，当初还以为你是个有担当的！”
顾维章低着头，任由方老太太唾沫横飞地骂，一声不敢吭。
等方老太太骂累了，喘着粗气，顾维章才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顾老夫人，期盼着母亲能想办法救他。
“妈，我……”
他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耳光，就狠狠甩了过来。
“啪！”
顾老夫人手都在抖，胸口剧烈起伏着。
“没出息的东西！为了个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当初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但凡你听进去一次，也不至于把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顾维章捂着红肿的脸颊，后悔万分：“妈，我真知道错了。但我真没想到，她居然敢……”
“闭嘴！”
顾老夫人低吼：“你方姨的儿子说了，要想活命，就一口咬定所有事情都是宋舒柔那个毒妇暗中操作，你只是被她蒙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听明白了吗？”
顾维章眼泪混着鼻涕，重重点了点头：“……嗯。”
探视时间结束。
外面，周卫国早早候着了，见顾景之从另一边过来，连忙迎上去，递过一个牛皮纸信封。
“这是你要我帮你查的东西。”
顾景之接过，快速撕开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纸。
周卫国好奇地探头：“这个女人到底谁呀？”
看着年龄也不小了，面相也属于沧桑操劳的那一款，大概率跟顾景之最近在调查的工作没什么太大的牵扯。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顾景之锐利的目光扫过信纸上的地址，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没搭理周卫国。
恰好这时，顾老夫人和方老太太也从里面出来了，脸色都不太好看。
顾景之快速将信纸折好，塞回信封，拍了拍周卫国的肩膀。
“谢了。回头请你吃大餐。”
说完，便上前扶着两位老太太，驱车离开。
回程的吉普车上，气氛有些沉闷。
顾景之将那个牛皮纸信封递给了副驾驶的方老太太。
方老太太一愣：“这是什么？”
顾景之发动车子，目视前方，淡淡道：“您老心心念念的。”
方老太太狐疑地拆开信封，抽出信纸。
当看清信纸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以及后面跟着的详细地址时，她的手猛地一抖！
“这……这是毓莲的地址？！”
方老太太的声音都变了调，激动得几乎握不住那张薄薄的信纸。
“我的毓莲……她，她怎么会在这种山沟沟里？！”
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方老太太捂着嘴，泣不成声。
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儿，竟然在一个偏僻得地图上都快找不到的小山村里！
顾老夫人见老闺蜜哭得伤心，自己儿子那点破事带来的糟心也暂时被压了下去。
她伸手拍了拍方老太太的肩膀，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别哭了，既然知道了地址，就是天大的好事。”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把孩子接回来。”
顾老夫人顿了顿，看向后视镜里沉默开车的顾景之，又道：“这事儿，得跟秦丫头商量商量，看她要不要一块儿去。”
毕竟，那是她的亲生母亲。
霓裳制衣铺。
苏秦正拿着算盘，核对着近期的账目。
听到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她放下算盘，起身迎了出去。
“外婆，顾奶奶。”
方老太太眼圈还是红的，显然是刚哭过。
苏秦心里“咯噔”一下，以为顾维章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顾景之停好车，扶着两位老人下车。
方老太太拉住苏秦的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秦丫头，有……有你妈的消息了。”
苏秦捏着算盘珠子的手蓦地一顿。
她抬起眸，看向方老太太，眼神里情绪翻涌，有惊讶，有茫然，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在哪儿？”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方老太太吸了吸鼻子：“在一个很偏僻的山区小镇。我们打算去接她回来，你要跟着一块去吗？”
苏秦沉默了片刻。
前世今生，她对“母亲”这个词的概念都有些模糊。
方毓莲于她而言，更像是一个符号，一个血缘上的联系。
可当这个符号即将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出现在面前时，苏秦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平静。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
“我去。”
无论如何，那是原主的母亲，也是她这具身体血缘上的母亲。
有些事情，总要去面对。
方老太太闻言，眼泪又下来了，一把将苏秦轻轻揽进怀里。
“好孩子，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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