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牛头寨
陈庆被一群山匪押着，来到了牛头寨的议事厅。
也见到了牛头寨的大当家张保。
张保，诨号断弓七爷。以前是大晟朝铁羽卫的一名精锐。
可惜后来与乌斯藏交战，一败涂地。
溃逃回蜀地，本想找机会被其他营卫收编。
但收到的消息是，朝廷震怒，整个铁羽卫被剥了番号。而溃逃的兵勇直接拿了问罪！
张保干脆也不回了，纠集一群同袍，直接落草为寇。
牛头山便是他们建的土匪窝。
见到陈庆，张保挥了挥手，手下也连忙给陈庆松绑。
“这不是陈掌柜吗？平日里多承照顾，一直想找个机会拜会拜会。不想陈掌柜的先来我这了。”张保笑了笑，“可是又有什么发财的机会，要照顾兄弟们了？”
“哈哈……”
周围一群土匪听到“发财”二字，顿时笑的肆无忌惮。
陈庆连忙赔笑道：“有，有！李家庄最近有个人，风头正盛！此人不知怎么就跟瑞昌和的沈明远搭上了线。”
“前几日，沈明远抢了我广福商行的生意，赚了个盆满钵满。而那李家庄的小子，也收了沈明远不少好处。”
“我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个几千两吧！那李家庄什么情况，大当家的您应该清楚。就是一个不设防的村子。倘若您带人过去，一定不虚此行！”
“呵呵，陈掌柜说的这个人，叫李云帆吧？”
张保笑问道。
陈庆顿时愣住了：“嗯？大当家的认识此人？”
说到这里，陈庆冷汗都流出来了。
这些年做山货生意，来来往往的，免不了要和附近的山匪搞好关系。
他之所以认识张保，也是如此。隔三差五的给牛头山的土匪们送点保护费，或者给这些人提供一些过往客商的消息。
当然了，这些客商必须得是对头的。
这样既让牛头山得了好处，自己也卖了不少人情。
而陈庆之所以敢上牛首山，便是仗着这层关系。
但刚刚张保的话，也让陈庆意识到：论与安平县周边土匪关系最好的，肯定不是他陈庆！
而应该是十方镖局的虞振南！
镖局跟山匪要处不好关系，那就根本开不起来。
如今自己傻乎乎的跑来，让张保帮忙对付李云帆。
这不是找死吗？
看陈庆一副觳觫的样子，张保笑着拍了拍陈庆肩膀道：“陈掌柜的，别怕。这李云帆的名字，我还是听你的人说的。”
“我的人？”
陈庆愣了一下。
话音刚落，一个人从旁边的人群中挤了出来。
他冲着陈庆笑了笑：“掌柜的！”
“小五？”陈庆顿时愣住了，“你怎么在这？我不是让你去别处……”
这个小五不是别人，正是陈庆手下的伙计。
也是他安排，跟李家庄的人联系，弄毒蕈子准备坑害李云帆的正主。
记得事发之后，他便给了小五一笔银子，让他去外地躲躲。
最好半年时间不要回来。
哪想到这小子，躲进土匪窝了。
小五冲陈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掌柜的，我这一个人，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怎么过活。反正您的意思是，不让别人看见我就行了。”
“我在牛首山保哥这，肯定见不到外人。所以便没去别的地儿了。”
保哥？
见陈庆一脸疑惑的表情，小五又补充道：“保哥以前是我们张店的……”
陈庆顿时恍然。
张保接着说道：“其实陈掌柜的不来，我也打算去会会这李云帆了。虽说他没听过我张某人的名头，但欺负到我们张店人的头上，我就不答应！”
陈庆笑了。
这趟就没白来！
……
李全领了今天的给养，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张婶儿此时刚把水给烧上。
看李全回来了，连忙上前接住东西。
“当家的，刚才外边闹哄哄的，在干什么呢？”
李全眼神闪烁，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是广福商行的掌柜，来找你那远房侄子，想让他们去李家庄找云……找那俩人的麻烦呢。”
张婶儿一听，顿时沉默了下来。
自打被赶出李家庄，关于那里的人和事，仿佛就成了二人之间的禁忌。
他们刻意不去提那里所有的一切。
包括那里的人名、地名。
但不提，不意味着遗忘。
李全坐到了灶前，拾起旁边的木柴，往灶里添了添。
火光暗淡，照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仿佛给那张脸镀了一层灰。
“倘若他们真的去了，那二人……怕是躲不过了吧？”
张婶儿这句话里，听不出喜怒。
李全点了点头：“那还能有好？这山上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大的凶性？前几日劫了个路过的夫妻，女的被剥了衣服……男的被当场开膛破肚……”
“此事我都没敢跟你说，生怕你晚上做噩梦。”
水已经烧开，张婶开始将那些食材下锅。
一边翻搅，张婶一边道：“哎……反正跟咱们没有关系了。不想了。”
……
米茹这几日情绪一直不高。
李云帆刚开始还会找点乐子，逗米茹笑。
可后来许是厌了，也就不再浪费精力。
而且白日里，大家上工的时候，李云帆也不在一旁招呼了。
有时他会直接牵着马出门，一走一天，直到傍晚才回来。
至于说去做什么，他也不提。
米茹第一次感受到冷暴力的威力。
她也越发难过了。
这一日，李云帆又是一早便出门了。
晌午时分，两个官差打扮的男子，来到了李家庄。
“老丈，问个话！上次你们李家庄有人射杀了一只熊罴！你可知那人是谁？”
被问话的老人一听，顿时笑道：“秀才云帆嘛！这谁不知道啊？你们要找他吗？喏，他家就在东头，你们顺着这路往里走，看到一个顶大的院子，那就是他家了。”
两位官差对视一眼，最后谢过老人，慢慢往东走去。
“还是这个说法。看来这村里的人，已经被提前知会好了。但有人来问，都会说是那人。”
“不错！按照陈将军的说法，那人最少能拉两石弓！是个臂力奇强的人。嗯……要不我们换个问法？”
再遇到人，这二人便换了个问题：“你们村儿谁的力气最大？”
“李二牛！这谁不知道啊？”
“他住在哪里？”
“村后边！挨着上山小路，最近的那一家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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