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做亲子装的计划同许牧青说了，江雨和心里还挺惴惴不安。
做这个决定之前都没问过许牧青的意见，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越过合适的界限了。
“你要是不愿意，那就我和明远穿。”
说着说着，江雨和渐渐小声。
不知为何，许牧青投过来的视线里似乎藏了一点委屈。
“我不介意，既然要一起参加活动，统一是最好的。只是，你手里的衣服已经小了，拿他比划不合适。”
江雨和眨巴眨巴眼睛，这件衣服她已经觉得很大了，居然还小吗。
那现在怎么办才好。
两人不约而同都沉默了。
那软尺来测量难免会接触到对方的身体，对于马上要离婚的人来说，这样的距离太暧昧，很不合适。
“明天让明远帮你量吧。”
说到这，江雨和很疑惑，这个时间点许牧青为什么会回来。
把疑问说出来，许牧青去拿茶杯的手忽然颤抖。
茶水撒在地上，江雨和赶紧去拿拖把。
趁这个时间，许牧青脑子转得飞快，总不能说他去开会，结束了之后心里念着家，所以就走回来看看。
真相说不出来，又不会说谎，许牧青到王明远房间，在纸张上写下自己的衣服尺码。
把纸张折了三折，许牧青深洗一口气走出门。
出来时撞上在拖地的江雨和，他把纸条往桌上一放就往外冲。
“部队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
江雨和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离开，拿起桌上的纸条。
看到上面写着的数字，她心里了然。
儿童节就在这周五，她努力赶赶工，应该能在周五之前把亲子装全部做好。
知道那日能有家人陪同，王明远这几日上课的心情都很好。
他心情好，有人心情就不好了。
高维杰盯着王明远的背影一直在嘀咕：“没家人陪还这么高兴呢。”
王明远回头，嘴角笑出甜滋滋的酒窝：“那天我爸爸妈妈都会来，我们还会穿我妈亲手做的亲子装，高维杰你知道什么是亲子装吗？”
高维杰噎住，把头埋在臂弯里发出哼哼的声音。
“自己做的有什么值得稀罕，我的儿童节衣服可是专门定制的，你们在百货商店里买都买不到呢。”
“我不需要百货商场里的衣服，妈妈给我做的就是最好的。”
高维杰心里愈发不舒服，接下来上课的时间都是半趴在桌子上。
反观王明远容光焕发，积极举手回答问题得到了老师的各种表扬。
这股憋屈的劲头一直持续到放学。
回到家，高维杰把书包甩在凳子上就跑去找妈妈。
“妈，我儿童节的新衣服呢？”
在房间里翻了一遍都没看到新衣服，高维杰跑去找在打麻将的妈妈。
“急什么呀，诶，等着，我吃。”
把牌整理好，高青青才分了一点注意力出来。
她看向在一旁泡茶的江乔问到：“上次让你给维杰买得新衣服呢。”
江乔倒水的手一顿，马上就扬起笑脸。
“我去百货商店看过了，款式都太雷同了，不如姐姐明天去省城亲自给维杰买。”
放下茶杯，江乔指着厨房说：“我去洗点水果给大家。”
“喂，你不会是舍不得钱，就不给我孩子买衣服了吧。”
江乔赶紧解释，不过她的解释没人听，高青青眼神只盯着牌桌，摸了一张牌扔出去。
“我这次去省城得好几天，孩子儿童节那天你替我去，长松没和你说吗？”
江乔脸上闪过惊讶，嘴唇微微张开，可最后想说的话都咽下去，化作一句僵硬的：“好的。”
对比下，高维杰马上就哭出来，捶打着高青青的腿。
“妈妈骗人。”
“这孩子脾气越来越大了呀。”
高青青直接把孩子拎起来塞江乔怀里：“还愣着干嘛，快点哄他呀，我都要胡牌了。”
江乔哪有哄孩子的耐心，还没进高家门，在大人面前装样子已经够累了。
把高维杰抱回他的房间，江乔往孩子手里塞了一个皱巴巴的苹果就走了。
这时候，高维杰突然开始羡慕王明远。
王明远确实很幸福。
江雨和做得亲子装已经出炉，洗得干干净净挂在大院前晾衣服的竹竿上。
搬了自己的小凳子在竹竿下，王明远看会书就对着衣服傻笑。
他的样子让大河都开始无奈，直接转身背着王明远看书，就图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儿童节前一天晚上，王明远蹲在大院门口，双手撑着脸往外面看。
每次有人经过，他都笑着抬头，然后又垂下。
等到月亮都挂到天空正中间了，他都没等到许牧青。
江雨和看着门口的小小身影，拿了一件衣服出来。
把衣服披在王明远身上，这孩子马上就转过头笑。
明明眼睛里还闪着泪光，但是王明远说：“爸爸要保护人民，没办法来也是正常的，明远不难过。”
“不。”
在王明远身边坐下，把孩子搂在怀里，江雨和一下一下梳着孩子的头发。
“你爸爸是男子汉，说话一定算话，明远先睡觉，等你醒来，爸爸也回来了。”
“嗯。”
王明远攥紧小小的拳头给自己鼓劲，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回自己房间。
看着孩子睡着，江雨和披了衣服又回到大院门口。
巷子外除了几只来觅食的夜猫再也看不到其他。
江雨和紧了紧衣服，虽然今晚没等到许牧青回来。
但是她知道，许牧青答应好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部队里，会议室的灯还在亮着。
马上就到部队机械比武大赛，各军区都铆足了劲争第一。
李政委叼了一支烟，烟雾把他的脸都要挡住了。
“这次军区比武，牧青要起主要带头作用，争取捍卫我们第一的荣耀，关于具体的方案今晚大家辛苦再落实一遍。”
一商量，就到了天快蒙蒙亮的时候。
李政委揉着肩膀起身，脸上总算带着笑意：“就按牧青的安排做，大家配合。”
许牧青眼下也呈现出青紫色，他合上笔记本走到李政委身边。
“政委可否让我请一天假，今天儿童节，我想回去陪陪明远。”
提到王明远，李政委顿时露出惋惜的神色：“准假，好好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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