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
快速把扫把捡起来，江乔僵硬地转身朝外面走。
步伐越来越快，她必须握紧拳头，让疼痛控制自己才不至于撒开腿跑起来。
“喂。”
男人沙哑的声音像蛇一样缠住她，让人无法再迈开一步。
“我们见过？你为什么这么害怕的样子。”
声音离她越来越近，还伴随着男人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
“当然不可能认识了，我要去干活。”
再跨了两步，正式走进阳光里。
人群喧闹的声音压过江乔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靠在墙上，她小心地侧着身子扒墙边听小巷内的动静。
“那女人你见过没有，别影响了我们这次送货。”
“放心，没见过，谁知道她突然发什么颠呢。”
巷子里的两人简单交谈了两句就离开。
江乔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个矮小男人，上辈子在许牧青牺牲后，她原想把王明远卖了，然后拿着抚恤金去大城市过逍遥日子。
可是人贩子根本就不讲道义，不止王明远被抓，她也被绑走卖给山里的老男人。
那一路上受到的耻辱，比噩梦还可怕，她现在都不敢回想。
阳光洒在脸上，可是江乔的手还是无比冰凉。
那两人说得货一定还是人。
看着手里的扫把，江乔不想干了，她想回家。
可这时候，居委会大妈撑着伞扯着嗓子喊她。
“那姑娘，别傻站着了，可快点动起来吧。”
江乔深吸一口气，极力吐出心里的恐慌，然后才拿着扫把开始工作。
这两天打扫，她都刻意把江雨和的摊位放在最后，等到没人的时候就站在那狠狠骂上几句。
可是今天，越靠近，她心越慌。
江雨和到六宁路的时候居然看到许牧青在她摊位前打扫卫生。
“你，你怎么来了。”
隔壁大姐乐呵呵地先开口：“雨和，你丈夫真不错，他说你手肌肉拉伤干不了体力活，又知道你放不下摊位，所以先过来整理呢。”
大姐笑得一脸甜蜜，许牧青放下手里的工具并没有说其他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江雨和。
之前的摊位很简单，就一张桌子，两张凳子和几个货物的位置，就这么简单的物品，全部在那天的打砸中被毁了。
可是现在，面前放着新桌子，凳子，储物空间也藏在桌子下方，甚至还有了一顶遮阳伞。
摸着手下光滑的桌子，江雨和转头看向许牧青。
她知道许牧青的工作一直很忙，没想到还抽出时间帮她考虑这些细节。
“谢谢你。”
多余的话说出来显得太亲密，她们两人就停留在现在的状态，这反而让隔壁大姐摇头。
直到来串门的阿姨把大姐拉走。
“人家年轻夫妻脸皮薄，你杵在中间让人家怎么说话。”
“是是是，那我们快走。”
摊位在隔壁，大姐走也走不了多远。
但是被人盯着的紧迫感没了，两人说话的动静也轻易不会让人听到，这让江雨和舒服不少。
“你工作应该很忙的。”
“没关系，”许牧青拍着桌子对江雨和说：“猜到你闲不下来，我再加固一下，明天应该就能用了。”
“好，那需要什么就和我说。”
“嗯。”
其实不需要别的东西，拧完几个螺丝，再确认遮阳伞的牢固程度就行。
江雨和在旁边站了一会，许牧青一点活都不让她动。
闲着没事干，她就开始观察。
看样子，许牧青应该来了一段时间，加上搬运忙碌让他额头都沁出汗。
江雨和腰间背着一个水壶，但这是她自己用的。
仔细想了想，她转身去附近的小商品店铺买了两瓶汽水。
回来的时候，许牧青刚拧好最后一个螺丝。
“给你。”
递过去的除了汽水还有纸巾。
许牧青抬眼看她，然后才接过道谢。
六月天，太阳还是很大。
安装的这顶遮阳伞确实很实用，靠着桌子，两人在伞阴的遮蔽下安静地喝汽水。
冰凉凉的汽水下肚，江雨和忍不住打嗝。
一声接着一声让她必须用手捂嘴降低声音。
别打了，别打了。
可是越想，这嗝打得越起劲。
突然，脑顶传来酥-麻的触感，江雨和抬起眼睛往上看。
许牧青的大手盖在她头顶。
因为身高优势，这个动作许牧青做起来毫不费力，甚至还有一点潇洒。
江雨和疑惑地转头看许牧青，对方还是一副很冷静喝汽水的样子。
“我老家的习惯，打嗝的时候把手放头顶就能止住。”
听着这话，江雨和举起手。
“自己的手不行，一定要别人的手。”
很疑惑，但是江雨和放下手时发现，她真的不打嗝了。
“有用诶。”
又掌握了新方法让江雨和很兴奋，她举起汽水瓶去碰许牧青的汽水瓶。
瓶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好方法，我记住了，但为什么不能用自己的手呀。”
发觉她打嗝消失，许牧青放下手歪着头思考。
“不知道，大家一直这么传也就一直这么做了。”
“听起来挺有意思。你的童年一定很好玩。拉着伙伴在乡间的田野跑来跑去，带着萤火虫做的灯。”
“我们小时候不做这个。”
许牧青歪着头笑：“我小时候往隔壁家的猪圈扔鞭炮。”
江雨和无声地哇，她还真没想到许牧青也有这样调皮的时候。
就好像一个很完美片面的画像突然活了。
这让江雨和有了一点点好奇心。
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映入江乔眼眸里。
她不可置信地揉着眼睛再确认一遍。
上一世，许牧青从来没有对她这样笑过，即使最开始她认真照顾家庭，许牧青对她也只是尊重，没有爱。
可是现在，许牧青看江雨和的眼神，温柔缱绻。
“真是郎才女貌，太合适了。”
“甜甜的爱情，我也想要呢。”
两个小姑娘的话传进耳朵，江乔想装听不见，可是不行。
手扣在墙上，小指头指甲受不了压力断裂开来。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江乔回神。
她想到来这几天一直在思考的问题结局。
“江雨和，你应该要感受我曾经经历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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