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牧青眯着眼睛跟上。
部队出来的人反侦查意识很强，所以走过一段路，对方都没发现他在背后。
在巷子里转了好几圈，最后江乔拿着扫把在放置环卫工人物品的地方停下。
江乔站在原地静静地呆了好一阵。
许牧青觉得不对劲，决定上前询问。
“这么晚，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被他的声音吓到，江乔哆嗦着转身，直到看清人，江乔才放松下来。
“最近居委会大姐一直说扫把丢了是我的责任，所以我过来看看，万一能抓到小偷呢。”
江乔带着狡黠和亲昵说：“姐夫这么晚也不回去，不会小偷就是你吧。”
她语气中的轻浮让许牧青反胃，但还是把想问的事情说出来。
“你今天有见过江雨和吗？”
“有啊。”
江乔把手里的扫把放下，很认真地说：“姐姐说明远不见了，还跑到高家去闹了一场，这样又难看又找不到人，所以我编了个谎让姐姐还是回六宁路找。”
灯光下，江乔的眼神笑得眯成一条缝。
“孩子在外-遇到朋友一起玩也是正常的。姐姐也太紧张了，不过我就是说了一个小谎言，姐夫要生我的气吗？”
许牧青没说话，他认真地盯着江乔的动作。
话语是没有大问题，甚至没办法因为这个谎言去追究江乔的责任。
在他看到江乔一直把手放在背后，心里的不信任再次加深。
“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江乔丢下一句话，愉悦地转身离开。
许牧青看着她的背影还是觉得江雨和的失踪同江乔撇不清关系。
算算时间，刘晓雯去印刷厂印制的寻人启事应该也完成了，许牧青决定先骑车回家，把寻人启事带过来粘贴。
才到家属大院附近的巷子，他就听到里面的嚷嚷声。
“现在江雨和不见了，你们的工钱不会也没了吧，别说我往坏处想，这笔生意的钱不少，携款逃了也是有可能的。”
里面传来稀稀疏疏的议论声，还有刘晓雯极力反驳的话。
“那你把钱拿出来呀。”
许牧青进去的时候，李清霞正强迫刘晓雯把钱全部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看到许牧青回来，刘晓雯第一时间询问意见。
“许哥，我相信雨和姐绝不是那种人，咱们把钱拿出来证明雨和姐的清白。”
这个时间，许牧青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心思去考虑其他，他完全相信江雨和的人品，绝对不可能携款逃跑。
“好。”
打开一层又一层的锁，看到放钱的盒子时，众人眼神都没移开过。
钥匙只有江雨和有，所以没办法打开锁。
刘晓雯拿起盒子说：“你看东西还在。”
她的话突然停住，瞳孔扩大，连手都开始抖动。
察觉到刘晓雯的异样，李清霞抢过盒子放在耳边摇。
没有一点声音，而且手感特别轻。
这下李清霞就有了依靠似的，举起盒子朝众人说：“我看大家也不必去寻人了，指不定就是和男人卷钱跑了。”
都是辛苦工作的血汗钱，众人不可置信地接过盒子。
轻飘飘的盒子像是佐证，仿佛在嘲笑她们一天寻人的可笑。
“可能雨和姐把钱放在别的地方了。”
刘晓雯站起身，把盒子夺回仔细地放回柜子里锁好。
“总之，我相信雨和姐。我还是会去找她。”
刘晓雯说完，抱起印好的寻人启事就往外冲。
激动的情绪还是让许牧青拦下才勉强冷静。
今天的夜深了，再让一个小姑娘出去，万一遇到危险。
把寻人启事放在手上，沉甸甸的就像是他现在的心境。
许牧青环视一圈，最后把眼神落在李清霞身上。
“江雨和绝对不可能带着钱逃跑。”
“你怎么确定，那可是大家的血汗钱。”
一叠钱砸在桌子上，许牧青对所有人说：“如果江雨和没能回来，这钱我会替她还。”
言语中的坚定让在场所有人为之震惊，最后还是刘翠云出来打圆场，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争取找到江雨和。
这夜，许牧青完全没睡，附近的告示栏他都贴了寻人启事。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杨光带着军犬赶来。
把江雨和同王明远的睡衣放军犬鼻子下方再下达命令。
可和预想的不一样，军犬没有动静，而是坐在原地很认真的思考。
早晨商业街复杂的气味对军犬的嗅觉起到极大的干扰。
杨光摸着头发原地转了两圈，几乎要当街跪下。
“大爷，求求您的鼻子显灵，一定把我嫂子找回来呀。”
这次终于动了，许牧青顾不上杨光，抓着绳子一路追随前进。
但是跑到六宁路对面的小吃街，再次迷失了方向。
看到军犬下蹲寻觅气味，许牧青也四下观察。
然后，他再次看到江乔出现。
这次江乔手里拿着扫把，好像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普通地扫地。
但许牧青却发现，江乔在环卫站点总是要站更多时间，打扫也不专注。
不过江乔背着他，所以看不到具体的表情。
此时的江乔心情愉快极了，甚至连一直厌烦的打扫工作也能让她哼着歌。
昨晚，她过来就是想确认江雨和是否被抓住，看到许牧青一脸着急的样子，她心里即畅快又酸楚。
上辈子她被人贩子抓走的时候，许牧青已经牺牲，但即使许牧青在世，对她那样平淡，也不可能如此上心地去寻人。
这下好了，江雨和有本事在她面前趾高气昂，不知道现在面对人贩子是怎样的表情。
真想过去看看，于是江乔握着扫把往旧房子方向走了几步。
路过一家理发店时，透过镜子，她看到了跟在后面的许牧青。
联想到昨晚的情况，她能肯定许牧青在怀疑江雨和失踪同她有关系。
立刻停下脚步，把地上一块掉落的纸巾扫进畚斗里，她速度转身做出惊讶表情。
“姐夫，又遇到你了。”
眼神下移，看到军犬龇牙的样子，她惊慌地抱紧扫把。
“这狗不会咬人吧。”
“军犬受过训练，比很多人都正直，没干坏事就不用担心被咬。”
许牧青眼神一直盯着她，锐利得像一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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