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卖面条的飞机总师
成都，611所大门口。
一名老人站在那里，摆起来了一个摊子。
下面是两个长条的木凳，上面搭着一块木板。这块木板很大，上面撒满了白面。
老人的手里拿着擀面棒，正在用力地碾压一块面团，结实的面团被他逐渐擀开，变成了一个卷绕在擀面棒上的面饼。
老人将擀面棒抽出来，然后拿起一旁的菜刀，将面条切得细细的。
“卖面条，卖面条啦。”老人喊了起来：“手擀面，口感最好，价格实惠啦。”
一辆212停在了附近，车上下来了两个人，定定第看着这边的画面。“真没想到，他们的科研经费缺乏到要这样赚钱啊。”林老感慨了一句：“秦工，要不是你坚持来这里看看，我都不敢相信。”
从高原上下来，林老就打算带着秦文明去首都的，不过，不管是坐火车还是飞机，都是需要等待的，在这个间隙里，秦文明强烈要求来611所看看。
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一天的工作结束了，林老惊讶地看着在门口卖面条的宋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提起宋老来，绝对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军工专家，在宋老的主持下，国产先进的三代机歼十横空出世，成为了空军的主力战斗机，之后，宋老又带队搞歼二十，让国内拥有了世界第二款重型隐身战斗机。
而宋老走过的也是一条艰辛的道路，歼十的起步，也是非常的困难。
国门打开之后，国内看到了和西方的差距，曾经有过很多的军机采购计划，法国的幻影2000，美制的F-16，都差点进入到中国。
不过，国内也没有放弃自研，在82年的时候，宋老去参加601所的新机研制的方案评审会，在会议上争取到了15分钟的发言时间，也就是这15分钟，彻底改变了中国空军的装备史。
宋老阐述了世界歼击机的现状、飞机空中格斗能力、鸭式气动布局等新概念，介绍了未来的空战是怎么打的。
现场的专家和将军们都听得非常入迷，对611所的方案很是满意。
于是，歼-13被彻底扔了，还是搞能适应未来的歼十吧。
但是，国家没钱啊，所以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611所还在纸上做设计，到了86年1月，国家才正式决定上马之后依旧是磕磕绊绊。现在正是最艰苦的时候，宋老为了给研究所筹集科研经费，在下班之后居然开始了摆摊卖面条！
“唉，估计我给132厂的提议，还没有落实到位。”秦文明在一旁也是很感慨。
作为后世的军工人员，秦文明当然知道现在还很破旧的611所会成为国内军机研发的顶梁柱，成洛马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只不过看到眼前这一切，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611所很穷，他是知道的，所以秦文明才忽悠屠老，要求把先进的超七的设计放在611所进行，这样611所也能通过给132厂搞设计赚钱。
没想到，这个项目还是没开始啊。
“提议？什么提议？”林老好奇地问道。
“132厂想要和老巴一起改造歼七，我提议请611所来帮忙搞设计。”秦文明说道：“这样一举多得。现在看来，这个项目还是没有开始啊。”
“改造歼七？132厂自己就在改啊。”林老说完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想要让他们改造成011基地那架教练机那样？”
“比那个更激进。”秦文明说道：“林老，你说接下来咱们要不要去132厂看看？”
秦文明必须要促进这个项目，这样才能让611所解决资金的难题啊。
“嗯，接下来再去吧，咱们先过去照顾一下老宋的生意。”林老说着，大踏步地走了上去。
“面条，卖面条，手擀面。”宋老还在吆喝着，已经开始擀第二块面团了。
“面条我都包了。”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
宋老抬起头来，看到了熟悉的林老，顿时就是一愣：“老林，你怎么来了？”“来吃面条啊，这可是你老宋擀出来的，肯定好吃。”林老说完，看了看旁边的秦文明，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77厂的秦工，咱们这次作战的大功臣。”
“秦工？”这是宋老第一次见到秦文明，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听说011基地那边搞的现代化的教练机，就是771厂的秦工给设计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
“没错，就是他。”林老说道：“他可是个多面手，不用说教练机了，防空导弹也是他给改进的，搞出来的雷达很先进。”
“走，咱们进去说。”宋老看了看自己两手的面团：“我就不和你们握手了。”
“嗯，把面条带到食堂去，咱们今天晚上就吃老宋的手擀面。”林老笑着说道。
611所食堂。
“老宋，你们也太艰苦了吧，这食堂里不用说肉了，连蔬菜都只有这么几样。”宋老看着食堂里面的伙食，忍不住批评起来。
“这几样蔬菜是咱们是研究所后面的空地上种出来的，种什么咱们就吃什么。”宋老说道：“为了搞科研，咱们的技术人员自发要求降低伙食标准，从嘴里省钱搞研究。”
“老宋，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技术人员吃不饱饭，还能有力气干活？再说了，你们这样做可是要犯错误的啊，要是有人举报你们克扣伙食，你恐怕得接受上级的审查。”
“这有什么办法。”宋老说道：“所里经费紧张，咱们就连购买设计图纸的钱都没有了。再这样下去，人员都得流失了，造原子弹的比不上卖茶叶蛋的啊！”
“宋老，132厂那边可否联系过你们搞歼七的改型？”秦文明开口问道：“就是代号为超七的项目。”
“联系过。”宋老点头：“不过，咱们目前在集中全部精力搞其他的项目，抽不出精力来啊！”
秦文明顿时就是一愣，他原本还以为是132厂和611所有一些小矛盾，导致132厂不愿意请611所来搞研究，他绝对没有想到，居然是因为611所精力不够！
“这怎么可能，611所可是咱们国内实力最强的军机研发单位啊。”秦文明说道：“就算是同时进行两个项目的开发，你们也没有任何问题吧？”
被秦文明说成是国内实力最强的军机研发单位，宋老的脸上也是带着一阵的自豪：“没错，要说研发实力咱们绝对不比601差，但是，咱们的人手有限啊，咱们现在搞的项目，要进行大量的计算，确定下来项目的外形，然后再去吹风洞，咱们没有那个精力啊。”
秦文明这下算是明白过来了。
歼十是一款鸭式布局的战机，和这个时代的其他战机完全不同，这种飞机的外形要先进行计算，然后吹风洞，吹完了风洞之后再接着计算，一次次的改进，最终确定下来合格的外形。
而这个时代的计算还是用人工来完成的，把611所所有的人员都集中起来搞计算还不够呢，他们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量来帮助132厂完成超七的设计！
“如果给你们一台超级计算机，你们能完成这些工作吗？”秦文明问到。
超级计算机！当听到秦文明这样说的时候，宋老睁大了眼睛：“不用超级计算机，哪怕只给我们一台IBM的小型机都可以！”
宋老的要求不高，他知道这种机器有多贵重，按说他们搞飞机设计的应该拥有先进的计算机才行，但是价格昂贵，上级根本就不给装备啊。
那种可以搞天气运算的超级计算机就别想了，有个普通的小型机就不错了。秦文明笑了笑：“宋老，请相信我，下次我来这里的时候，一定可以帮你们弄一台超级计算机过来，浮点运算能力每秒钟上亿次。有了这种计算机，你们应该就能有精力给132厂搞超七的研发了吧？”
每秒钟上亿次？宋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得花多少钱？我们是不是要腾一座楼出来？”
在85年，全球最快的超级计算机是美国的CRAY-2，它以每秒 19 亿次浮点运算 （FLOPS） 的峰值性能创造了世界纪录，但是这只是八十年代中期的水平。在后世，一台普通的智能手机的运算速度也能比它快很多倍。
正是因为智能手机的性能先进，所以随便用手机就能扫描个文档，可以播放各种4K的视频等等，在八十年代，这绝对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秦文明当然不会把自己的手机留下来，因为系统不兼容啊，他还得教这些人使用手机系统来编写程序，而且用起来也不方便。
只要从自己那个时空弄一台普通的台式机过来就行了！一块普通的I7处理器，比如最古老的975，就能拥有每秒五百多亿次的运算能力，如果弄块十代的I9处理器，那运算能力还得翻十几次。
当然了，秦文明可不能说每秒钟几千亿次的运算能力，那样会把眼前的人给吓到的。
只说每秒钟上亿次，已经够牛的了，眼前的人已经在考虑是否要用一座大楼来存放了！
“不用大楼，就是普通的服务器的大小。”秦文明说道：“希望这台机器能给你们的科研工作带来好处。”
服务器大小？
宋老此时只能是用惊讶的眼神望着秦文明了，秦文明笑了笑：“宋老，你们想要安装什么系统软件？我们都给安装上，这样送过来之后，你们直接就能使用了。”
回去之后，买电脑容易，去电脑城组装一台，或者直接从网上就能采购一台，但是，里面安装的系统可得费一番脑筋，这个年代还没有图形界面呢。
给一台i9电脑装个DOS系统？怎么想怎么搞笑啊。
“在飞机设计领域里，最好的软件是达索公司的CATIA软件，不过法国人不卖给我们，就算是买价格也非常的高昂。”宋老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感慨：“所以，我们国内相关机构正在研发相应的软件，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编写出来。”
秦文明点头：“好，那就装CATIA软件。”
多大点事啊，咱们就预装个后世的盗版CATIA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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