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裳——普通的灰褐色棉布短打，腰间系着杂役的布带，脚上是粗麻鞋。
堂堂玄甲将军，为了见她竟扮作杂役混进来。
“傻子...”她鼻尖一酸，伸手抚上他脸颊，“万一被人认出来......”
周重云抓住她纤细的手腕，轻轻一转就将她带入怀中：“认出来又如何？”
他低头在她耳边呵气，声音低沉，“大不了抢了你就跑，反正劳资早想这么做了。”
苏蕴被他灼热的呼吸烫得耳根发软，却还强撑着瞪他：“你、你敢！”
“试试？”周重云低笑一声，突然将她拦腰抱起，惊得苏蕴轻呼出声。
他故意颠了颠，吓得她慌忙环住他的脖子。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子时已过，新的一年到了。
仿佛响应般，城中各处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竹声，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将房间照得忽明忽暗。
在这震天的响声中，周重云抱着苏蕴大步走向床榻。
他的动作看似粗鲁，放下她时却轻柔得像对待珍宝。
苏蕴被他看得脸颊发烫，伸手去捂他的眼睛：“不许这样看......”
周重云顺势捉住她的手腕，在她掌心落下一吻：“害羞了？”
他故意用胡茬蹭她柔嫩的掌心，“那日在我帐中，是谁主动解我腰带的？”
“你！”苏蕴羞恼地要抽回手，却在挣脱时骤然触到他手背的寒意。
那温度冷得让她心头一紧。
“怎么这样凉...”她蹙眉低语，再顾不得羞赧，翻转手腕将他的大手牢牢握住。
温软的掌心贴着他冰凉的指节，又牵到唇边轻轻呵了口暖气，“可是在外头站得太久了？”
周重云眸色一暗。
三两下扯开粗布衣裳，露出蜜色胸膛。
他俯身将她笼罩在身下，滚烫的体温立刻驱散了寒意。
“现在呢？”他咬着她的耳垂问，灼热呼吸喷洒在颈侧，“还冷吗？”
苏蕴轻颤着摇头，指尖陷入他结实的背肌：“重云...等等......”
“等什么？”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大手已经不安分地探入衣襟，“等这个？还是......”
另一只手顺着腰线下滑，“这个？”
周重云的动作比往日更加急切，苏蕴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咬着唇发出细碎的呜咽。
“叫出来...”周重云哑着嗓子诱哄，“外头这么吵，没人听得见。”
他太了解她的脆弱了，几下撩拨就让她溃不成军。
苏蕴终于忍不住鸣咽出声，指甲在他背上留下几道红痕。
烟花的光芒透过窗纱，在她潮红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周重云着迷地看着这一幕，突然将她翻了个身，从背后拥住她。
“想不想我？”他咬着她的肩膀问，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苏蕴被他撞得思绪涣散，只能诚实地点点头。
“不够。”周重云不依不饶，大手抚上她的柔软，“我要听你亲口说。”
“想...想你......”苏蕴的声音带着哭腔，“日日都想......”
“哦？”他喉间溢出低沉的笑，故意放慢节奏，掌心掐着她纤细的腰肢磨人地画圈，“说清楚些...是怎么个想法？”
“周重云！”苏蕴羞恼地回头瞪他，却被他趁机封住双唇。
这个吻又凶又急，像是要把这两日的思念都补回来。
恰逢窗外爆竹声震耳欲聋，两人在绚烂天光中同时战栗着坠入云端。
余波未平，他仍将她死死扣在怀中，肌肉贲张的手臂绷出凌厉线条，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轻点...”苏蕴轻拍他的手臂，“喘不过气了...”
周重云这才稍稍松劲，却仍不肯放开，像只餍足的大猫般蹭着她的颈窝：“再抱会儿。”
苏蕴靠在他汗湿的胸膛上，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渐渐平复。
她伸手描摹着他胸前的伤疤，突然被捉住手指。
“别乱摸。”周重云声音又哑了几分，“除非你想再来一次。”
苏蕴立刻缩回手，却被他低笑着拉回去按在另一处伤疤上：“不过这里可以摸，是你上次给我包扎的地方。”
“压岁钱我收到了。”周重云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柔软，“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给我压岁钱。”
苏蕴心头一酸，仰头吻了吻他的下巴：“以后每年都给你。”
“每年？”周重云眸色一暗，翻身又将她压住，“说话算话？”
“算...”苏蕴话音未落，就被他堵住双唇。
这个吻温柔缠绵，与方才的急切截然不同。
一吻终了，周重云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不够，我要你发誓。”
“我发誓。”苏蕴笑着躲开他落下的吻，“不过现在你真的该走了，天快亮了。”
周重云不情不愿地起身，慢吞吞地穿着那身粗布衣裳，故意把每个动作都放得很慢。
“快点。”苏蕴裹着被子催促，却见他突然转身扑回来，吓得她惊呼一声。
“再亲一下。”他耍赖般蹭着她的鼻尖，“就一下。”
这个“一下”足足持续了一刻钟。
直到远处传来鸡鸣，周重云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苏蕴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忽然想起什么：“等等。”
她下床从妆匣底层取出一个小包袱：“给你的新年礼物。”
周重云打开一看，是一双崭新的靴子，针脚细密，一看就是亲手做的。
“你什么时候...”他震惊地抬头。
“在将军府那几日，趁你不在时偷偷量的尺寸。”苏蕴脸颊微红，“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合脚......”
周重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抱得紧紧的。
苏蕴能感觉到这个铁血将军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年后我就去求圣上赐婚。”他在她耳边发誓，“再不让你这般偷偷摸摸的。”
苏蕴靠在他肩头，轻轻点头。
窗外的爆竹声渐渐稀疏，新年的第一缕晨光即将到来。
周重云最后深深吻了她一下，利落地翻窗而出，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苏蕴站在窗前，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才依依不舍地关上窗户。
她回到床上，被褥间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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