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侯府嫡女和她的糙汉姘头 > 第224章

苏蕴这一胎怀得并不轻松。

前三个月时,她吐得天昏地暗。

周重云急得满京城找大夫,最后是太医院的老院首开了个方子,才勉强止住了孕吐。

“蕴儿,再喝一口。”周重云单膝跪在床前,小心翼翼地捧着药碗。

他眉骨上的疤痕在烛光下格外狰狞,可眼神却柔软得不像话。

苏蕴虚弱地摇摇头,青丝散在枕上如泼墨:“太苦...”

“乖,就一口。”周重云声音沙哑,像是哄孩子般耐心。

药汁刚入口,苏蕴就皱起眉头。

周重云立刻将蜜饯送到她唇边,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柔软的唇瓣,两人都是一怔。

“还要吗?”他嗓音突然低了几分,眸色渐深。

苏蕴被他看得耳根发热,轻轻推他:“别闹,太医说了...不行...”

“我知道。”周重云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犬齿无意识磨着下唇,“我就是...想亲亲你。”

他说得直白,倒让苏蕴心头一软。

这莽夫向来如此,想要什么从不遮掩。

她仰起脸,在他下巴上轻轻一啄:“等孩子出生后,随你...”

话音未落,周重云已经俯身含住她的唇。

这莽夫的总是吻又凶又急,这些时日更是变本加厉,仿佛要把数月来的隐忍克制尽数发泄。

直到苏蕴轻捶他肩膀,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混账...”苏蕴气息不稳地嗔怪,眼角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周重云咧嘴一笑,标志性的犬齿露出来:“老子混账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随着月份渐大,苏蕴的孕吐终于缓解,身子也日渐丰腴。

可周重云的焦虑却与日俱增。

偶尔夜里,苏蕴醒来。

睁眼便见周重云坐在床边,借着月光翻阅医书,眉头紧锁。

“又做噩梦了?”苏蕴轻声问。

周重云浑身一震,慌忙合上医书:“吵醒你了?”

他转身将她搂进怀里,大掌习惯性地抚上她隆起的小腹。

那里已经有了明显的胎动,每次都能让这铁血汉子红了眼眶。

“梦见什么了?”苏蕴靠在他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

周重云沉默片刻,突然将她搂得更紧:“梦见...你流血了,很多血...我怎么都止不住...”

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

苏蕴心头一颤,这哪是噩梦,分明是他深埋心底的恐惧。

“傻子。”她捧起他的脸,望进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我好好的呢。”

周重云将脸埋进她颈窝,深深吸了口气:“蕴儿,我...”

“嘘。”苏蕴指尖点在他唇上,“我和孩子都会平安的,我保证。”

转眼到了腊月,苏蕴的肚子已经大得惊人。

太医诊脉后,说是双胎之相,乐得周重云当场赏了全府上下三个月的月钱。

可喜悦过后,是加倍的焦虑。

“慢点。”周重云小心翼翼地扶着苏蕴在回廊散步。

手臂肌肉绷紧,像是随时准备接住她。

冬日暖阳透过雕花窗棂,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蕴扶着腰,突然停下脚步:“重云...”

“怎么了?”周重云声音陡然拔高。

手臂已经环住她的腰,“是不是要生了?疼不疼?我抱你回...”

“不是。”苏蕴哭笑不得,“孩子踢我了,你要不要摸摸?”

周重云立刻单膝跪地,将耳朵贴在她肚子上。

冬日寒气未消,石砖冰凉,他却浑然不觉。

当感受到那有力的胎动时,他眼眶瞬间红了。

“两个小混蛋...”他声音发颤,“这么有力气,折腾你娘...”

苏蕴抚着他粗硬的发丝,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

一月初的清晨。

京城落了今冬第一场雪。

苏蕴正在梳妆,突然腹部一阵剧痛,手中的玉簪“啪”地掉在地上。

“重云...”她扶着妆台,声音发抖。

周重云正在外间与赵虎交代军务,闻声一个箭步冲进来。

看到妻子苍白的脸色,他瞳孔骤缩,二话不说将人打横抱起。

“传产婆!叫太医!”

他厉声喝道,声音震得庭院里树梢鸟雀惊飞,“快!”

苏蕴被他抱在怀里。

能感觉到他肌肉绷得像铁石,心跳快得吓人。

“别怕,”周重云低头吻她汗湿的额头,声音却比她还抖,“我在。”

产房里早已准备妥当。

周重云小心翼翼地将苏蕴放在床上,却被产婆们赶了出去。

“将军,产房血腥,您不能入内。”

“放屁!”周重云暴喝,眼中凶光毕露,“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

“周重云!”苏蕴忍着痛喝道,“出去!”

这一声比圣旨还管用。

周重云瞬间蔫了,乖乖退到门外。

却固执地扒着门框不肯走远:“我就在这儿,蕴儿,我哪儿也不去...”

随着阵痛加剧,苏蕴的痛呼声一声高过一声。

周重云在门外来回踱步,玄色战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细小的雪粒。

“将军,您坐会儿...”赵虎小心翼翼地上前。

“滚一边去!”周重云一拳砸在廊柱上,木屑四溅。

他双眼赤红,像是被困的野兽,“为什么这么久?为什么还没好?”

产房里,产婆的声音不断传来:“夫人用力啊!”

“参片!快给夫人含着!”

“看见头了!再使把劲!”

周重云突然跪在雪地里,十指深深插入发间。

他想起那些战场上因失血而死去的士兵,想起医书上说的血崩之症...每一秒都像刀子在剜他的心。

“老天爷...”这从不信神的汉子竟仰头望天,声音哽咽,“我周重云这辈子没求过谁...求你保佑她...求你了...”

雪越下越大,落在他肩头,积了厚厚一层。

可他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用目光将它烧穿。

终于,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划破长空。

紧接着,是第二声。

产房门开时,周重云已经冻得嘴唇发青。

产婆喜气洋洋地抱着两个襁褓:“恭喜将军,是对龙凤胎!母子平安!”

周重云愣在原地,像是听不懂人话。

他眨了眨眼,突然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将军!”众人惊呼。

太医们手忙脚乱地围上来,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参汤。

不过片刻,周重云便幽幽转醒,第一句话就是:“蕴儿呢?”

不等回答,他已经踉跄着爬起来,推开众人冲进产房。

屋内还弥漫着血腥气,苏蕴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听到动静,她微微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重云...”

周重云扑到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贴在脸上。

滚烫的泪水打湿了她的指尖:“蕴儿...蕴儿...”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

苏蕴心头一软,轻轻抚摸他凌乱的发:“傻子,我没事。”

周重云将脸埋在她掌心,肩膀微微颤抖。

在尸山血海里都不曾退缩的汉子,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我差点...”他哽咽着,说不下去。

苏蕴费力地抬起手,抚上他满是泪痕的脸:“看看孩子去...”

“不看,”周重云摇头,目光痴缠地盯着她瞧,“我想多看看你。”

侧间的暖阁,苏家大舅母抱着两个孩子,无奈地摇头:“这莽夫...”

而产房内,周重云正小心翼翼地吻着妻子汗湿的额头,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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