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白的额头，被黑色的刘海衬托得越发光洁白皙。
一双经过处理后，变得修长如狐狸的眸子，透着淡漠的光。
剑眉如利刃，不变的是，那对小巧嫩滑的耳垂。
叶露珠见他这么打量她。
便知他认出了她。
抿了一下唇，压低声音，用本音先声夺人：“以后少惹我，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治疗。”
黎烨嗤笑一声，扯了扯苍白的唇。
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臂：“那我，拭目以待！”
话音里，说不出的暧昧。
可叶露珠听出的是威胁之意。
她紧皱眉，甩开他的钳制。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自觉，我没时间等你。”
她往手术室走去。
洗手消毒时，想到黎烨那句“拭目以待”，心情烦躁。
他离她近，容易受伤。
而她是医生，没法做到视病人如空气。
想到未来他们的相处，很有可能被他说中，她便心烦意乱。
直到穿上蓝色手术服后，她的情绪才逐渐恢复到正常。
很快，黎烨也进了手术室。
其他病患进手术室，都是被推着进来。
而他则是，直接走进来。
叶露珠已经在准备蔡杰的手术，见他站在对面，双手环胸，并没有躺到手术台上的意思。
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他的气胸手术并不着急。
既然他要等她空下来。
她便暂时视他如空气。
罗医生见此，激动得不行。
不做气胸手术，他便可以全程观摩叶露珠给蔡杰动手术。
于是，除了叶露珠和李真，以及两名护士之外，现场还多了两个大男人。
一个满脸激动，一个一脸冷酷。
前者平和，后者气势逼人。
若是一般的医生，面对黎烨的观摩，再怎么也不能平静自处。
尤其是他犀利的眼神，一直盯在叶露珠的脸上。
一切手术事宜准备妥当。
叶露珠长睫微垂，让李真掌控着匕首。
她手上快速地处理切胸术。
将肿瘤局部切除后，请罗医生帮忙送去冰冻病理。
要以最快的速度，将病理结果拿到手。
以确定这个肿瘤是否恶性。
若不是恶性，便不用全部切除。
罗医生本想将这事交给小护士。
他留下来观摩学习叶露珠的手术。
见黎烨冷冷淡淡扫过来的眼神，莫名就自己拿着东西，出了手术室。
这病人的眼神，可真够吓人。
罗医生走后，叶露珠再次嘱咐李真。
“掌握匕首的过程，手上的力道不能轻，也不能重。
得一直保持同样的力道。
李真，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不要颤抖。”
李真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水。
刚才叶露珠切除肿瘤时，他便紧张得不得了。
毕竟，他掌控的是蔡杰的血管，一旦轻了，或重了。
血管很可能爆裂。
此时再听叶露珠叮嘱，便越发紧张。
“李真，相信自己！”
叶露珠温和地鼓励他。
李真点了点头。
叶露珠便开始全程贯注的做手术。
李真额头上的汗水却是越来越多。
他的双手开始不自觉颤抖。
黎烨全程漠视，不发一言。
一旁的护士接连给李真擦汗。
叶露珠额头上反倒是没什么汗。
不用怎么擦。
她一边处理肺叶，一边用最温和的话语，给李真讲解掌控匕首的技巧。
黎烨就这么看着她，把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李真。
不自觉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臭。
而他情绪上的细微变化，被李真感知到。
莫名更加紧张。
一紧张，就犯了错。
手上的匕首一个松动。
只见“唰”的一声，蔡杰的血管崩裂，血水喷了李真一脸。
李真吓傻了。
叶露珠立马进行紧急处理。
显得既井井有条，又半点不慌乱。
同时，还出声安抚李真别自责，说他今天做得已经够好。
黎烨黑着脸，瞥了李真一眼。
李真接过护士递来的帕子，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水。
“李真，你先休息一会。”
接下来的过程，全是叶露珠一个人完成。
李真心里不是滋味。
没想到今天连这么点事情都没处理好。
日后要是传出去，多丢师傅的脸。
他略微责怪黎烨。
“我叫你祖宗了行不？你别在这里杵着，我心理压力大。”
又把黎烨拉到一旁，小声请求：“去隔壁手术室等着吧，啊？”
黎烨似笑非笑：“怎么没见她有压力？李真，你没有做手术的天赋，就趁早放弃。
别浪费宝贵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别浪费某人的时间。
李真听得嘴角直抽。
他师傅的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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